她淚眼模糊,手捂住小腹痛徹心扉,“我是不小心摔下樓梯的……”

他倏地鬆開她,站起來,一邊掏出手帕擦拭著雙手,一邊噙著蔑然冷笑睥睨著仰面躺在病*上淚如雨下的她。

擦完手,他嫌惡地把手絹擲向一旁的垃圾簍。

雲裳臉色慘白,覺得自己全身都像是撕裂般劇痛不止,她爬起來,拖著虛弱的身軀撲下*,抓住他的手臂顫聲說:“鬱凌恆,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啊……”

她沒有殺自己的寶寶,她不接受這種冤枉!

不接受!

可她的話未說完,他就狠狠抓住她的雙肩,劇痛讓她無法把話說完。

“把孩子還給我,我就信你!否則你說什麼都只是在為自己開脫!”鬱凌恆眯著雙眼,寒光四溢,陰冷地切齒道。

他不信她……

他永遠都不會相信她了,她知道!

在手術室門口,她說孩子的去留由她做主,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現在孩子沒了,他自然認為是她“不想要就不要”的結果……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不管他是恨她也好,誤會她也罷,這都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為什麼要說讓“與她有關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好過”的話?

想起他說“敵人”二字時的狠勁兒,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要報復她了,甚至不放過她身邊的親朋好友……

左肩劇痛,她冷汗淋漓,沒有力氣掙扎,像只沾板上的魚任他宰割,苦笑著看向他,“如果你恨我,那就衝我來,不關歐家和雲家的事……嗯……”

他的雙手驟緊,抓住她的雙肩往上提,讓她雙腳離地,他恨得咬牙切齒,“他們生養出你這種毒婦,就該全都以死謝罪!!”

雲裳痛得說不出話。

突然,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鬱凌恆你在幹什麼!!”

歐陽推開門就看到鬱凌恆像抓小雞一般抓著雲裳的雙肩把她拎得雙腳離地,頓時大喝一聲,衝上去,“你快放開她!她這隻手臂脫臼了你不知道嗎?你還這樣抓著她是想讓她變成殘廢嗎?”

“殘廢?殘廢太輕了!”鬱凌恆冷笑,聲音冰寒刺骨,“我想讓她死!!”

雲裳痛得說不出話,亦反抗不了,淚眼朦朧中,她默默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曾那麼熟悉的人,此刻卻陌生得可怕。

他說,我想讓她死……

讓她死……

是有多恨,才會詛咒一個人去死?

“鬆手!!”歐陽一把抓住鬱凌恆的手腕,厲喝。

雲裳肩上有傷,歐陽不敢硬掰鬱凌恆的手,怕讓雲裳傷上加傷。

鬱凌恆置若罔聞,含恨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雲裳。

“鬱凌恆你瘋夠了沒有!”歐陽又急又怒,眼看雲裳痛得一張臉毫無血色,著急勸道:“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要孩子……”

鬱凌恆說:“沒有了!”

“……”歐陽一怔。

“不會有機會了……”鬱凌恆自言自語般低喃一聲,唇角泛著冷笑,死死盯著雲裳的眼睛,陰冷的話從齒縫裡迸出來,“我永遠都不會再讓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懷我的孩子!!”

雲裳看著眼前罵自己是蛇蠍心腸的男人,她輕輕笑了。

心有多痛,笑就有多美。

看到她笑,他更是恨之入骨,手上力道加重……

雲裳狠狠咬著牙根,死命隱忍著即將出口的叫聲,她跟自己說,忍著,今天這痛,算還他的!

她能忍,歐陽卻忍不下去了,顧不得太多,抓住鬱凌恆的手腕狠狠一捏,強逼他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