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凌恆吃痛,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雲裳。

雲裳虛弱無力,整個人要往地上滑落,歐陽眼明手快連忙接住她,順勢打橫一抱,將她放在*上。

她閉上眼,想止住不停流淌的眼淚,腦海裡全是他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鬱凌恆,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有些話可別說得太滿,傷人的話說出來容易,以後想要收回去可就難上加難了!”將雲裳放在病*上後,歐陽轉身看著鬱凌恆,臉色微沉地說道。

“你覺得我現在還在乎嗎?”鬱凌恆蔑然嗤笑,充滿仇恨的目光一直鎖著*上的雲裳,“我是瞎了眼才會娶她這種下賤無恥的女人做太太!!”

“夠了鬱凌恆,別再說了,你還是回去冷靜一下吧!”歐陽的聲音驟冷,在忍無可忍之前,冷冷下了逐客令。

“我冷靜得很!這輩子我就沒這麼冷靜過!”鬱凌恆不依不饒,越罵越激動,“雲裳!你水性楊花勾男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殺,你還是人嗎?”

“我說‘夠了’!”歐陽的聲音聽似平靜,實則已經有了磨牙聲。

鬱凌恆死死瞪著閉眼流淚的雲裳,怒吼,“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夠了!鬱凌恆!你太過分了!!”歐陽終於忍無可忍,倏地一掌將鬱凌恆從病*邊狠狠推開,勃然大吼。

“過分?”鬱凌恆被推得往後退了兩步,雙眼紅得像燃著火,臉上的冷笑陰森刺骨,“我會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過分!!”

“隨你便!!歐家隨時奉陪!!”歐陽臉若寒冰,冷冷喝道。

鬱凌恆轉身就走。

病房的門開了又關,隨著呯地一聲大響,病房內陷入一片死寂。

雲裳一直閉著眼,努力保持平穩的呼吸,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可那從眼角不停溢位來的淚,以及全身那控制不住的顫抖,將她的傷痛顯露無疑。

歐陽狠狠皺眉。

重重嘆了口氣,歐陽從*頭櫃上抽了兩張紙巾為她拭淚,儘可能地把聲音放柔和,笨拙安慰,“別哭了,你現在身子虛,不能太傷心的。”

雲裳更是淚如泉湧。

歐陽又說,“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你還有你媽媽,你還有我們,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知道嗎?”

雲裳不敢說話,不敢睜眼,任憑悲傷和痛苦佔據她的神經……

……

鬱家

恆陽居,二樓臥室。

厚重的窗簾將整個臥室遮得密不透風,除了男人指間忽明忽暗的點點火星,再沒有一絲光亮。

煙霧繚繞,酒氣熏天。

鬱凌恆坐在*邊的地毯上,背靠著*,一腿彎曲,一腿打直,左手握瓶,右手夾煙。

他想用酒灌醉自己,醉了睡了,便能什麼都不想了。

可他越喝越清醒。

他想用煙麻痺心裡那撕裂般的痛,可除了把喉嚨灼傷,痛苦有增無減。

身邊的空酒瓶越堆越多,菸灰缸裡已經裝滿了菸頭,可他還醒著,大腦從未有過的清醒。

清醒地痛著,清醒地恨著,清醒地絕望著……

仰起頭,狠狠灌了一口酒,辛辣的烈酒像刀子一般劃過喉嚨,有一秒的痛快。

可痛快過後,卻是無盡的痛苦……

頭往後仰到極致,靠在*上,望著頭頂之上的天花板,黑漆漆的一片,如他的人生一樣再無光亮。

他後悔過,後悔在醫院的時候沒有把她強行帶走。

他該把她帶走的,該把她帶回家鎖起來的,鎖著她,讓她哪兒也去不了……

可是,如果她執意不要孩子,他又能鎖她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