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是要吃槍子兒的。”

“富貴險中求,渢兒,我們厲家的男人不能慫。”

厲承渢咬牙,在心裡暗罵:你當然不會慫,一旦出了事,你一定是把我推出去擋槍的。

他一點都不會懷疑二叔的心狠,他可是連親生兒子都會算計的人。

更何況他這個侄子呢?

厲凌州狹長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的面部表情,聞言道:“怎麼了?你不願意和二叔一起了?”

“當然沒有。”厲承渢條件反射性地否定。

厲凌州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厲承渢咬牙,壓下心裡的不滿,好聲好氣地說:“二叔,我就是覺得這麼危險的事,不應該用我們的身份做,否則萬一哪天失了手,牽連甚廣。”

他現在,還不能公然和二叔對抗。

他骨子裡,還是有點怕他的。

良久後,厲凌州才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說話。

正是因為這件事危險,所以只有自己人做才能安心。

厲凌州:“你出去看看,找找林先生的船。”

“是。”

厲承渢轉身的那一刻,積攢了許久的怨念從眼睛裡溢了出來。

總有一天,他要站在最高的那個位置,不再被任何人指使!

海面上的溫度更低,冰冷的雨水從天而落,掉在海面上,甚至激不起一絲水花,只盪開了一圈圈的漣漪,然後被海浪衝散。

夜幕中,沒被光照亮的海水看起來是黑色的。

厲承渢向遠處眺望,海面上逐漸現出了一艘貨船的影子。

那貨船十分大,距離很遠都極具壓迫感。

他難掩激動,跑進裡面,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厲凌州,“二叔,來了,林先生來了。”

“我們的貨,也來了!”

厲承渢的眼睛都亮了,彷彿這堆貨已經變現了。

厲凌州也很激動,這一刻,他等很久了。

“快,推我出去看看。”

等厲承渢把厲凌州推出甲板的時候,那艘貨船已經很近了,連速度都逐漸慢了下來。

燈光下,隱約能看到有人在走動。

等距離足夠近的時候,船橋將兩艘船連線了起來。

貨船上的人出來了幾個,對厲凌州等人做了個“請”的動作。

厲承渢俯身,不滿地在厲凌州耳邊道:“這林先生未免也太狂了吧?居然派手下出來迎我們。”

是的,他想讓二叔討厭這個林先生。

這樣的生意很賺錢,但是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他還沒看到厲璟淵一家的悲慘結局,他還不想死。

厲凌州抬手製止了他的話,“無妨,他們這種人,一般都是很謹慎的。”

“那就更可怕了,他們知道我們所有的資訊,但我們只知道一個林先生的稱呼。”

厲凌州擰眉,“行了,別說了,都到這一步了,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厲承渢只能噤聲。

但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他心裡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連帶著背脊都發涼。

那艘貨船,突然就像是黑暗中的怪獸,正在死死地盯著他們。

彷彿他們是獵物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