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此時華軍的鐵鉗已經合攏,對合圍中的蘇聯軍民來說,末日已然來臨。

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城南,火車站。

“真的要允許這裡的平民撤走?”

胡璉看著面色顯得有些憔悴的東方白,啞著嗓子問道。

“當然。”東方白說道,“我們是軍人,不是屠夫。再說平民消耗的糧食太多了,我們不是斯大林那樣的屠夫,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給他們一條活路,對我們來說也是解脫。”

胡璉聽出了東方白話裡的“潛臺詞”,抬頭看了看擠滿了俄國平民的火車,苦笑了一聲:“你竟然允許他們乘座火車離開,這也太誇張了吧?這火車對咱們也是很有用的啊!”

“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火車了。”東方白麵無表情的說道。此時急於逃命的俄國平民正蜂擁的擠向車廂。東方白看到一個小女孩被擠倒在了地上,哇哇地大哭起來,他快步跑了過去,將小女孩從地上抱了起來。

可能是由於飢餓的關係,小女孩顯得十分瘦弱,臉色看上去似乎比東方白還要白。

東方白從衣袋裡掏出一包“薩其瑪”放到了小女孩的手裡,小女孩認出了這是食物,眼中閃出了光亮,她用哆嗦的小手小心的撕開了包裝紙,放到嘴裡咬了一口。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莉薩!莉薩!你在哪兒?”一座車廂的車窗裡,一個戴著頭巾的中年婦女焦急地用俄語呼喊著。小女孩聽到了呼喊聲,立刻轉頭叫了起來:“媽媽!媽媽!”

東方白抱著他向人群走去,俄國人看到一位中官。立刻自動的讓開了一條路,東方白來到了車窗前,將小女孩從視窗遞了進去,交到了她母親的手中。

小女孩的母親感激地看著東方白,小女孩怔怔地瞅著他,東方白看著她們,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他衝她們點了點頭,便轉身走開了。

胡璉遠遠的望著這一幕,禁不住呵呵一笑。

此時東方白和胡璉都不知道。剛剛的一幕,會因為那個小女孩的關係而載入史冊。

遠處的炮聲變得激烈起來。

“……我們一家人離開飢餓的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的情形,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戰鬥非常激烈。曾幾何時,美麗的城市變成了陰森、冰冷而暗淡的一堆石頭。……人們躲在屋子裡,苟且偷生。蘇聯政府早就遷走了,剩下的只有絕望的人們……”

“媽媽拉著我的手。我裹在圍巾裡,努力加快腳步。大街上,風颳起了爛報紙,廣告和瓜子皮。迎面走來一隊衣衫不整計程車兵,肩上的步槍上著刺刀……”

“在爸爸的工廠裡。媽媽領到了一週的食品:半個黑麵包,兩條魚和四個土豆。她急著要趕回家,父親患傷寒正躺在家裡。平常總是強壯精力充沛的父親,現在是那樣的無助……”…;

“房子裡已經不供暖氣了,所以我們大家擠在一間屋子裡。沒有劈柴燒壁爐。但一個鐵皮的小爐子救了我們。它有四個長長的支腳,放在客廳屋子中間的一塊鐵板上。像排水管一樣的管子貼著天花板。彎彎曲曲地通到窗戶的透氣口。我們已經燒光了一打椅子,還有外公的寫字檯。現在輪到廚房裡的櫥櫃了。有些精明的商人生產這種小鐵爐子。原來富人區的住家戶現在就靠這種爐子,因為中央供熱系統早就失效了。它很快就能燒得通紅,茶壺裡的水幾分鐘就燒開了。但是,小鐵爐子涼得也很快。夜裡,室內溫度在零度以下。”

“父親在慢慢地康復,他開始能上街了。沒有燃料,沒有金屬材料,工廠早已經關閉了,大部分工人被動員上了戰場。城裡的生活越來越艱難了。父親有一個姐姐叫柳芭,她住在烏克蘭,在離父親老家切爾尼戈夫大約一百多里地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