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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父笑嗔,“那還不學些傍身的夥計去。”
那是大浪滔天之前東闕城中最後的寧靜時光,父嚴母慈,小妹嫣然可愛,倒真是偷來的和樂時光。
再睜眼,梅雨已至。
密密匝匝的時光交織在梅雨細密的雨水中,鍾簷嫌這雨水喧囂,喚了一聲,可話到了嘴邊,竟成了那人的名字。
申屠衍從外屋赤腳而來,轉眼已經守在床前,俯下身來,輕聲問,“被雨吵醒了?”
鍾簷望著他認真的臉孔,彷彿下一秒便要上天入海捉來龍王商量著能不能不落雨了,噗嗤笑道,“你還能讓這雨停住?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
申屠衍窘到一處,道,“行雲布雨的本事我是沒有,但是我卻知道你睡不安穩是因為心中裝著事……”
鍾簷一愣,發現那人的臉已經無比逼近他的臉,大駭,“沒事了,還不快去睡。”見那人慢慢撐起身體離開,忽的又抓住了他的手,“我的意思是躺倒我旁邊來。”
申屠衍聽聞,果真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
雨滴答滴答沿著屋簷落下,扯成將斷未斷的銀線,他們的髮絲細細交織著,雙手交疊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暮春時節雖然不算頂人,卻有一股擾人心緒的燥熱,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總是免不了糾纏一番的。可是終究不敢弄出聲音,他的父母的寢居就在不遠處。
雖然申屠衍與他躺在一處,從小便是司空見慣的,可是終究還是不同了,本來光明正大的事情也非要欲蓋彌彰一番。
良久,才分開。
他伸出手去擦男人額頭上密密匝匝的汗水,忽的道,“喂,大塊頭,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在偷情?”
戲文裡邊都是這麼寫的,紅衣婢女相中了羈旅投奔的謀士,便是一個託喬之盟,唐玄宗遇到了楊貴妃,便要許一場連理比翼,古寺裡的女鬼遇上了寺廟避雨的書生,便是一場蘭若遺夢,可是兩個大男人,不知道算什麼?
許不了花好月圓,也許不了白頭齊眉,能算什麼呢?
那段時間裡,他們時常躺在一處,擁抱著彼此入睡,可是這樣的關係,註定是不能為世人所知,他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他有多麼稀罕這又木訥又面癱的木頭。
申屠衍直起身子,忽的笑了,“偷情?你看不來嗎,我是在偷你呵。”
鍾簷忍住酸楚,也笑,“混賬東西,這樣的混話是從哪裡聽來的……我也要學上一學,將來講個須盡歡裡的姐姐妹妹聽。”
“不許學。”
“為什麼?”
“就是不許學!”
“很抱歉,少爺我已經會了……”
“…………”
縱然沒有明天,現在還能抱得到,不妨抱得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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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將近,算是正式入了暑,畫角雕樑,皆是一片豔陽晴日。偶有麗樹紅牆,也會端坐著三兩個素衣宮女,那搖著蒲扇的宮女便是在這一季又一季的輪迴中將青絲熬成白頭的。
皇帝年邁,常年不幸後宮,所以後宮雖然儲著諸位麗人,卻也是如同虛設的,可是今早兒,宮女領著杜太傅在御書房外候著時,卻聽到了些古怪的聲音。
小宮女心中一沉,知道來得不是時候,可是領著杜太傅進門的時候,卻只有蕭相在旁邊立著,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坊間又傳言,蕭相姿容美好如女,堪比潘郎董賢,杜太傅雖然嘴中不說,連一個小宮女都明白的道理,卻哪裡瞞得住他這比干玲瓏心。
杜荀正原本估摸著蕭無庸不日便會對自己下手,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蕭無庸的動作,卻等來了北靖的又一次大舉南侵。
之前,拓跋凜終於鬥敗了他的那位倒黴後孃和兩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