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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三五日的光景。
可這急轉光陰中,朝廷之中已經發生了三五件大事。
朝中人皆知杜荀正是畏罪自殺的,可是朝中這樣一大員戾氣死去,免不了謠言紛紛,其中一種說法是杜荀正並不是畏罪自殺的。
杜荀正平日裡與誰最為親近?他又是因何而蓄謀反對遷都,使社稷傾危?有三分智慧的人前因後果聯絡一遭,就已經明白了大概。
年邁的帝王放下了才呈上的皺著,望著朱門重樓,宮花麗樹,忽然開口問,“這是哪個宮裡傳來的絲竹之音?”
服侍的小太監上前道,“是太子的寵姬。聽說這曲是太子親自作的。”皇帝慍怒,將奏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咬牙冷笑,“他倒是好閒情!如今兵臨城下,他倒是好省心省力,仿類趙構之徒,他打的一手好主意!”
小太監心驚了驚,東宮之位,太子一坐便是十餘年,如今怕是離廢黜之日不遠了。
塞外烽火連天,東闕城中的日子總是行雲流水般的過著,坊間街巷裡,流傳著的不在繡閣西廂般的脂粉傳奇,而是一日一□□近的鐵蹄與軍情,那一日哪一隊軍隊打了勝仗,哪一位將軍殺了胡狄人的頭目,哪一位士兵臨陣脫了逃,那一個村落又遭胡狄人洗劫虐殺……一場場,一幕幕,與話本傳奇都不同,卻是真實的,牽動人心的真實,殘酷剮心的真實。
可是日子終究走到了那日。
兵臨城下的那日。
都城淪陷的那一日,城中就開始出現流竄離京的流民,他們急不可耐的逃離,放棄金銀,放棄產業,甚至是妻子和兒女……大晁的都城被打造得這樣好,紙醉金迷,繁花流光,本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捨棄應該有的繁華。
鍾簷站在茶館二樓目睹了這一切,國將不國,君將不君,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讓人傷懷的了,他從來都沒有立過什麼鴻鵠志,如今,卻是連個普通人也再難擔當了。
“馬車我已經安排好了,晚上就可以將夫人和表小姐送出城。”
鍾簷回過頭,不知覺申屠衍已經站在了他的背後,抬眼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好,又轉回那喧鬧無秩序的街道,“申屠衍,你知道嗎?這裡是我的國家,生我養我的國家……”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竟有一絲諷刺,“對了,但是不是你的,你應該是城牆上的那群人。”
申屠衍看了他一眼,道,“我的母親是漢人,她不是被我父親搶去草原的,她是心甘情願做我父親的女人的……所以我不是胡狄人,也不是大晁人”
鍾簷詫然,他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他的身世。
“我沒有國,我想要怎樣便怎樣,現在,我只想要和你站在一起。”申屠衍繼續說。
鍾簷的臉有些燒,淡道,“又說傻話!現在時局混亂,我們要早些做打算。”
拓跋凜站在高處瞭望著這座城池,繁華的街道,昌盛的貿易,鎏醉的教坊……一切的一切,從今天以後,都會易國改姓。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笑,他的背後是迎風怒揚的黑色氣質,他的眼前是唾手可得的大好河山,他揚了揚手,號角在空氣中形成了一聲連著一聲的迴音。
“進城!”
負隅頑抗已不成勢,不過一個時辰,皇城大門大開,文武百官被捆綁著跪倒在白玉臺階上,好幾個忠烈些的老大人不肯跪,立即血濺當場。
拓跋凜望著鮮血獰笑,“跪天跪地不跪胡狄奴?哼,那就去跪閻王了吧。”
正午的日頭明晃晃的刺眼,官服下已經能夠擠出水來……申屠衍和鍾簷回到家時,卻聽鍾母說,鍾父尚在宮中。
鍾簷一聽,心已經冷卻了三分。
他們趕到正殿廣場時,拓跋凜正在解決第十一個官員的腦袋……他們很快被發現,押到了拓跋凜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