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逸哥哥……”莫雲瑤拎起裙裾,淚如雨下地飛奔過來,輕車熟路地投入他的懷中,雙肩聳動個不停,泣不成聲。

輕輕環抱著這具已經洗脫青稚、成熟誘人的嬌軀,林雲逸的心中卻是無比安寧,右手下意識地抬了起來,想要再次輕撫她那已經不復存在的丫髻。

然後林雲逸的動作陡然僵住了,是了,瑤兒已為人婦,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任我憐愛的小丫頭了。於是他不著痕跡地將莫雲瑤推出自己的環抱,刻意打趣道:“再過幾年都該當娘了,還這麼愛哭鼻子呢。”

莫雲瑤這十幾年畢竟也不是白過的,一時失態也很快醒悟過來,微紅著臉擦擦眼淚,稍微退後一點說:“連你也要來欺負我嗎?”神態嬌俏可人,那種自信成熟的風韻遠非當年的垂髫少女可比。

林雲逸不覺發呆了片刻,趕緊轉移話題道:“我可是討債來了,你忘了欠我什麼了嗎?”說著平伸出右掌,白光一閃後,一隻歪頭歪腦、針腳十分可笑,而且顏sè已經褪去七八分的錦囊出現在掌心。

莫雲瑤耳邊頓時迴響起一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我第一次做這個,生疏了點,改天再給你弄個好的……”不由鼻子一酸,再次潸然淚下。有道是“彼年豆蔻,誰許誰相伴左右;一朝夢醒,卻怎堪物是人非……”

這回的眼淚是怎麼擦也止不住了,林雲逸有點懊悔地想要安慰她卻無濟於事。

最終還是莫雲瑤自己勉強平靜下來,哽咽著說:“逸哥哥,你這些年都上哪去了,怎麼也不回來看看,乾孃……乾孃跟我都等得好辛苦……”

林雲逸如遭雷劈,猛地伸出雙手緊緊抓著莫雲瑤的肩膀,用顫抖的聲音追問道:“你……你說什麼,難道我孃親還在世?”

莫雲瑤神sè黯然地說:“現在……現在已經不在了。她老人家散功後,凌真師伯命我們把她接到坐忘小築奉養。可是她神智不太清楚,有時候糊塗起來,揪著雲晦當作是你,我們為了哄她開心也就乾脆將錯就錯。直到三年前,她的身體徹底垮了,很多事情就算反反覆覆跟她說,也總是轉頭就忘。她天天抓著我們叮囑說,凌風師伯閉關就快出來了,一定要記得提醒她去迎接。然後又惦記著讓我跟你……跟你成親,足足鬧了兩個多月。最後大家都看出來她快不行了,凌真師伯就和我師尊做主,讓我跟雲晦成了親,算是順了她的心。然後……然後第二天就辦喪事……”說到這裡她伸手掩著嘴,又小聲哀泣起來。

林雲逸完全傻了,腦子裡嗡嗡作響,母親當年沒有死,一直活到三年前,自己竟然沒能給她送終……這殘酷的事實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莫雲瑤也在傷心之中,因此沒有到注意他的表情,又自顧自地說道:“宗裡一直對外聲稱乾孃早已過世是掌教真人的意思,據說是擔心凌風師伯的仇家上山生事。其實大家都很擔心你,師長們並沒有把你當叛徒看待,掌教真人還因為凌塵師伯擅自去追捕你而重重地責罰了他。我跟雲晦的婚訊也是提前一個月就通知了各地的外門弟子,說是說請他們來觀禮,其實是希望你也能聽到訊息回山……”

林雲逸木然無語,三年前……那應該正好是自己見到孫雲川的時候,當時臉皮薄,不好意思向他打聽莫雲瑤的訊息,誰會想到背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真是天意弄人!

林雲逸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鎮定,右手負在身後緊握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卻感覺不到半點疼痛,表情呆滯地說:“我父母葬在哪裡?麻煩你帶我過去。”

莫雲瑤默默地點點頭,牽起林雲逸的手準備動身。林雲逸下意識地想要抽出來,她卻握得更緊了,心中一痛,也就由她去了。

凌風子是明告天下的叛徒,自然不可能大興土木地安葬他。選的地點也偏僻到極點,順著山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