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幾乎快到後山老林中了,林雲逸想起父親當年的風光,心中十分悲涼。

密林中間隱藏著一座小小孤墳,沒有任何裝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大土堆,更加離譜的是,墓碑上一個字都沒有。

莫雲瑤擔心林雲逸動怒,小聲解釋道:“宗內多少也有些不同意見,就算是掌教真人也不能一意孤行,所以墓葬簡單了點。這個碑是凌真師伯立的,他說暫時不刻字省得有人驚擾他們,而且他還說應該等你來治喪才行。”

林雲逸撲倒在墳前,一連磕了十七、八個響頭才停下來,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滴落,無聲地傾訴著:“爹、娘,不孝的兒子來看你們了。我還活著,好好的活著,我會活夠三個人的份,你們放心吧……”

重新抬起頭後,看著那簡陋的墳頭,林雲逸又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們重新風光大葬,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說三道四!

突然他眉頭一皺,將目光鎖定了墓碑上落著的兩朵小白花,這附近的樹木都不是開這種花的,而且花上還帶著露珠,明顯是剛剛被人摘下,難道有人來過?

………【第九十六章 酒鬼雲平】………

開始是因為心情激動所以疏忽了,既然發現了異常那就不能再掉以輕心,林雲逸立刻放開神識搜尋附近的樹林,很快就發現了目標。

十來步外的一株大樹的樹冠中傳出一陣枝葉摩擦的聲音,又有人在懶洋洋地說著:“還是被你們發現了。”然後馬上就跳了下來。

此人看上去大約二十多歲,中等個頭、身體消瘦,頭髮亂糟糟的像雞窩一樣,衣服更是不堪,看起來像是簇新的料子,卻偏偏東一塊西一塊地沾著各種噁心的汙漬。腳上趿拉著一雙草鞋,一隻腳反穿著襪子,另一隻光著,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手裡也沒閒著,左手拎著個足能裝下十斤陳釀的大葫蘆,右手抓著一隻已經被啃得只剩骨架的烤rǔ鴿。

他全身上下也就一張臉蛋收拾得還算乾淨,可是膚sè青白,明顯是少見rì光的,而且要是仔細瞧瞧,還能發現耳後和脖子上厚厚的油泥。

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洋洋自得,就差沒在腦門上刻上“我是高人!”四個大字了。他抬起眼皮打量了林雲逸幾眼,自顧自地從rǔ鴿身上啃下幾絲殘餘的肉筋,嚼巴兩下後就隨手扔進樹叢,抬起油手在衣服上一抹,又隨便捋了捋頭髮,這才對著林雲逸沒好氣地說:“你還記得回來!”

林雲逸沉默良久,終於不太確定地說道:“是雲平師弟嗎?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張雲平冷笑道:“哈,我變成什麼樣需要向某些扔下老孃一走了之的人彙報嗎?”

林雲逸立時語塞,扭頭看著父母的墳頭,心痛如絞。

莫雲瑤立刻衝上來指著張雲平喝斥道:“你少在這風言風語的,我和雲晦侍奉干娘床前、朝夕探問的時候,你又在哪裡?你成天遊手好閒的,不是偷雞摸狗喝個爛醉就是勾引外門弟子聚眾賭博,十天半個月都不到乾孃跟前走一趟,你對得起當年悉心教導你的恩師嗎?逸哥哥他是不知情,所謂不知者無罪,而你卻是明知故犯,你有什麼臉面來指責他?”

“我呸!”張雲平一口濃痰重重地吐在莫雲瑤身前,用無比鄙棄的眼神斜視著她,不屑地說道:“老子不想跟你這種水xìng楊花的蕩婦說話,你最好自己識相滾遠一點!”

莫雲瑤頓時大怒,這十多年間各人所走過的路截然不同,她已經有了築基初期的修為,而張雲平卻停留在煉氣八層六、七年沒動彈了。況且張雲平在蒼雲已經是臭名遠揚的反面教材,此一時彼一時,她怎麼還能忍受張雲平的辱罵,臉上靈光湧現,竟然有動手的架勢。

林雲逸伸手攔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

莫雲瑤立即收斂了氣勢,頗有幾分哀怨地看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