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嘴裡嘟噥著:“逸哥哥……”似乎是不滿意他偏袒張雲平。

林雲逸拉起她的手,不輕不重地握了一下,低聲說道:“要不……你暫時先回去吧,我單獨跟他談談。”莫雲瑤委委屈屈地答應了,臨走還不忘狠狠瞪了張雲平一眼。

林雲逸不想驚擾父母的安寧,四下張望了一下,朝光線比較充足的方向走去,果然在密林中穿行了數十步後就又發現一塊小小空地。他足下悄悄發力震平了一小塊地面,自己先盤坐到地上,伸手朝旁邊一指,淡淡地說:“坐吧!”

由始至終,林雲逸都沒有叫過張雲平,但張雲平卻一直緊緊跟著他。張雲平這時候也沒有違抗,先是大刺刺地坐下,兩條腿隨意屈著,接著又自己悄悄收斂起來,改成打坐的姿勢,可是那動作明顯很生疏,最終擺出的造型怎麼看怎麼彆扭,可想而知他有多久沒有練過功了。

林雲逸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年圓滾滾的小胖子竟然會變成如此邋遢的乾瘦酒鬼,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副怨天尤人、自甘墮落的樣子。

張雲平等了半天看林雲逸不說話,就拔掉葫蘆的塞子,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漿順著脖子往下流,然後把葫蘆遞給林雲逸道:“來一口?”這時候的他表情莊重,語氣低沉,哪裡還有半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林雲逸接過葫蘆小啜了一口,沒來由地冒出一句:“你沒有再另外拜師了嗎?”

張雲平自嘲地笑笑道:“我反正是個不成器的,再找個師父又能怎樣,再說了,有些人還巴不得我喝酒鬧事呢。”說著完又奪過葫蘆來一頓牛飲,看來酒癮是真個不小。

過足癮後,張雲平才又補上一句:“宗裡是做過安排的,是我自己拒絕了,這輩子,我有一個師父也就夠了。雲清還留在翠屏峰,幾個師叔輪流指點他,至於雲海……雲海投入太玄峰凌青師叔門下了。”

林雲逸苦笑一下,心道這就是所謂的樹倒猢猻散嗎?

兩個人都有千言萬語擠在喉頭,卻又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來來回回地輪流喝著酒,你一口我一口的,不知不覺間,碩大的葫蘆竟然見底了,然後兩人同時說出了憋了很久的問題。

“這次回來,還準備走嗎?”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兩人對視一眼,啞然失笑,氣氛有些鬆動了,張雲平可能是還記著長幼尊卑的規矩,先回答道:“暫時就是混rì子,雲清正在築基衝關,我在等他的訊息,到時候跟他道個別後,我就討個差使下山去做外事弟子。”

林雲逸端起師兄的架子板起臉來訓斥道:“你怎能如此胸無大志,如果只是為了做個外事弟子,你又何必在山上清修這幾十年呢?”

張雲平沉默了,好半天后才低聲說道:“大師兄,你從小生活在師父的羽翼下,不知道這蒼雲山上還有許多人在無奈地掙扎。當年師父在世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敢給我臉sè看,可是現在……呵,別說好的丹藥和法器沒我的份,就是不慎受個傷上水月峰討點藥膏都要遭人白眼,胡亂挑個功法也不用指望有人指點。我也是慢慢才明白了,蒼雲派傳承數千年,每一代充其量也就是十幾二十人能真正享受天之驕子的待遇,其他人,不過是在掙命罷了!我的資質應該比雲清稍好一點,如果用功的話也早該衝關了,可是輪到我頭上的,估計就是門內自產的最下品的築基丹,下場不問可知,還不如逍遙了這幾十年了事。”

張雲平接著又強自笑笑道:“我也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憐,有吃有喝的比起俗世中的窮人舒服了千百倍。”完了還拉起衣襟抖動兩下,誇張地炫耀道:“瞧瞧,上好的綢緞道袍隨便穿,髒了直接扔掉換新的,是我自己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