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面色有異,原來竟是被秦昕廢了武功。

秦昕的狠歷自己一直都知曉的,但……是太久未見他這一面了麼?此刻的秦昕看著竟是那般陌生。秦昕狀似無奈道:“孩兒也是別無他法,父王你非要在此刻行大逆不道之事實為不智,孩兒也是為王府上下考量,只好對父王有所不敬。”“呵。”秦親王冷笑一聲,笑中混雜著嘲諷和悲涼,“如此說來,為父倒要謝你才是。我且問你,你離開一月卻是為何?”秦昕未答。秦親王用僅餘之力握緊了雙拳,剋制那又騷動的情緒道:“我初曉你是去鎢啟幫周家那丫頭,只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丫頭就和她娘一般好大的魅力,勾引你失了心智。原來…那也不過是你的障眼法!”秦昕抿緊唇,眼中的溫度卻一點點低了下去。若在平日有人出言對其母不敬,棲雁必染怒焰,可此刻佇立窗外,只覺寒氣從下竄上,手腳冰冷。秦親王卻鎮定了下來,喃喃道:“你經營多年,暗中控制了王府諸多勢力,但林峋是我的左膀右臂,賀暨乃王妃孃家,卻不是你能掌控的。曦帝之謀你早有所料,便有意製造假象,故意給王妃施壓,致使她欲在你不在時擴大勢力,你再派人暗動手腳,給曦帝可乘之機,算好時候,借刀殺人,除去我……”“父王。”秦昕淡笑著打斷他,“他二人和那些部署是父王您親自下令‘放棄’的,不記得了麼?”看著秦親王不能自抑的顫抖起來,秦昕笑意更深,“若非你狠心折翼,誓死跟隨您多年的下屬也沒那麼容易打發,唉,您也委實太過無情了。”秦親王卻是笑了,“要說無情你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場戲你看了多久?你居然能一邊和周家的丫頭卿卿我我,一邊平和地瞅著周家一步步走入陷阱而不相助,以便日後漁翁得利。昕兒,為父好真有些好奇你當真喜歡那丫頭麼?還是那只是你另一場好玩的遊戲?”秦昕臉色變了變,棲雁卻未看見,她閉上了雙眼,用力使自己平靜。以前,縱然天蹋山倒自己也能泰然自若,可如今……棲雁自嘲地勾了勾唇,真是不像自己了呢。“父王。”秦昕挺直了原本彎下的腰,表情復又溫和,“您就在此好好頤養天年吧,孩兒會讓人在附近看著不叫任何人進來打攪父王。哦,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似的,秦昕續道,“您放心孩兒知道您的心意,待空閒時會來看您,順道告知有關曦帝之事,可嘆您一生鬥不過他,不過,人死如燈滅,他壽數將近,死後定在皇陵與姑姑合葬,黃泉之下得以團圓,您何不成人之美呢。”

秦親王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竟是說不出話來,半晌終忍無可忍沙啞著嗓子,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他怎配與櫻瑤合葬!櫻瑤她猶如櫻花純善潔淨又若玉般剔透溫潤,自幼她便是我小心捧著的珍寶,可恨爹實在糊塗,竟將櫻瑤許配給了祁烈!祁烈只知謀圖天下,又哪來一絲真心?!”

棲雁聽著秦親王聲嘶力竭的嘶吼,哪還有半點親王威儀,長者氣度?可提起已故皇后時聲音卻每每不自覺地柔下來,那般溫情脈脈,不像兄妹,倒似情人!這個念頭一起,不免暗自心驚,然卻遠比不上她接著所聞之言。秦昕笑道:“他沒有,莫非父王便有?父王你不過是求而不得的癲狂罷了。”

秦親王卻不理他,追思般自言自語道:“櫻瑤她性子溫和,最喜櫻花,以前我年年陪她去看的,後來她成了親,我雖痛心疾首卻也想過只要她高興就好。可…可恨祁烈得之不惜,為了吞併天下新婚燕爾就一次次把她一人丟在家中,害的櫻瑤身子一日日纖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