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看從文這人微笑溫和,文雅委婉,他不幹的事,你強迫他試試!”

沈從文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付梓時,歷史博物館聽到訊息後,說這部書主要是歷史博物館搞的,館中許多人都參加了工作,所以算他們的集體成果,要四個人共同署名。沈聽後大怒,說:“你們要署名,那我就不署了,你們署好了!館中有的人只想把我擠開,成績屬於某官所有!”當時沈的工作單位社科院也不答應,此事才作罷。

因為我國當時的印刷條件有限,此書準備與國外出版社合作出版,外商的條件非常苛刻。沈從文知道後,堅決不同意由國外出版社出版。最終,此書交由香港商務印書館出版,沈從文方才同意。

1982年,上海電影製片廠決定拍攝由《邊城》改編的電影《翠翠》,沈從文發現他們隨意改編作品,加上“階級鬥爭”、“國民黨徵兵”等內容,很是生氣,退回了電影製片廠寄來的“改編費”,斷然拒絕了他們的拍攝要求。

1985年,沈從文在美國的朋友給他寄來三冊臺灣故宮博物院編纂的文物圖錄,沈從文開啟郵包,發現這三冊書都被毀壞。沈很生氣,馬上致信全國政協,用解放以來前所未有的嚴厲口氣,要求查清事實真相,問海關為何要損壞他的圖書。但此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輕辱】

在湖南當兵時,一次,沈從文在城牆上閒逛,幾個女孩子看見他,馬上防備地叫喊道:“有兵有兵!”他覺得很慚愧,假裝伏在城堞缺口處看遠處風景,讓這幾個女孩從身後走過去,心裡卻覺得頗委屈,因為他認為自己是讀書人,和別的兵不同。回到部中後,他便愈加發奮練字,一寫就是半天。

到北京後,沈從文不斷向北京的各大報紙雜誌投稿。他聽說,一次《晨報副鐫》的編輯會議上,有人將他的十幾篇文章粘成一個長條,攤開後當眾奚落說:“這是某大作家的作品!”隨後將文章揉成一團,扔進紙簍。

1925年,丁玲因生活困窘,上學無望,寫信向魯迅求援。魯迅不知是否有丁玲其人,便託幾個熟人打聽。孫伏園對魯迅說,周作人也收到了同樣的信,筆跡很像休芸芸(沈從文的筆名,沈曾將稿子給周作人看,週記得他的字跡)。魯迅便以為是沈從文假扮女人和他開玩笑。之後不久,胡也頻去看望魯迅,遞進去的名片是“丁玲的弟弟”,魯迅很生氣,大聲對遞名片進來的傭人說:“我不在家!”胡只好離開。日後,荊有麟對魯迅說明確有丁玲其人,誤會才解開了。

香山慈幼院的教育股主任肖世欽(曾留學日本,日偽時期任河北省偽省府教育局長)極為勢利,對上極盡巴結之能事,對下則頤指氣使、作威作福。因不滿其為人,沈從文撰寫《第二個狒狒》一文,對其進行嘲諷。文章見報後,肖找來沈,訓斥一番,並用手杖指著沈腳上的舊棉鞋,惡悻悻地說:“你這鞋子……”沈說:“鞋底爛了,沒有錢買新的,所以沒有換的。”於是,肖的手杖第二次敲到沈腳面上:“你看,你看,這成什麼樣子?!”沈頓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傷害,心裡充滿了屈辱。

事後,沈從文又寫下了小說《棉鞋》。小說發表後,沈、肖的矛盾進一步激化,肖把他叫去,當面大罵了一頓,還多次對他進行威脅恐嚇。雖然院長熊希齡並沒打算處置沈,但敏感而自尊的沈從文無法忍受肖對他的侮辱,未向任何人告辭,帶著自己從山下帶來的一小網籃破書,獨自僱了頭小毛驢,下了香山。

楊振聲之子楊起回憶,沈從文進入西南聯大任教受到較大阻力,當時的校委會和中文系似乎並不認可他。“但是現在回眸看,確實是一步好棋。楊先生為中文系學生物色了一位好的指導習作的老師,使學生們很是受益。”

一年暑假,在聯大就讀的楊起到昆明東南部的陽宗海游泳,休息時,在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