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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名家兮,或儒墨之同流。道不可謂苟悅兮,生不可以幸求。從吾好而遠俗兮,思窮玄以極幽。雖篤志而寡聞兮,固沒赤而怨尤。惟適性以盡命兮,如久客之歸休。委形而去兮,乘化而遊。蟬蛻於茲址兮,依先人之故丘。身與名其俱泯兮,又何有夫去留。”
1963年,馬一浮將自己歷年所作書法精品357件(冊)獻給國家;轉年,他又將自藏的惟一一張宋畫獻給國家。
馬一浮曾對家人說:“佛家視生死為一大事,儒家則以為生死同一晝夜,同一寒暑,同一呼吸,卻是平常事”。
馬一浮臨終時作詩云:
〖乘化吾安適,虛空任所之。
形神隨聚散,視聽總希夷。
漚滅全歸海,花開正滿枝。
臨崖揮手罷,落日下崦嵫。〗
【仙風】
錢穆說馬一浮:“一浮衣冠整肅,望之儼然。而言談間,名士風流,有六朝人氣息。”
馬一浮是西泠印社成員,自用印近百方都是親手所治,典雅靜穆,頗得漢人心法。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在弟子姜心白的幫助下,馬一浮攜萬卷藏書離開杭州,避兵桐廬。豐子愷也率領全家,徑直投奔桐廬馬一浮。不久,兩家人就在相距不過一里地的地方各自安家。出於對馬一浮那種發自內心的崇拜,豐子愷幾乎每隔一天就去拜訪一次。雖然正值隆冬時節,太陽卻是暖融融的,風也並不寒冷。豐子愷一般是上午到馬一浮家拜訪。每到這時,如果天氣晴好,馬一浮就會拉他同門人王星閒到竹林邊曬太陽。“童僕搬了幾隻椅子,捧了一把茶壺,去安放在籬門口的竹林旁邊。這把茶壺我見慣了:圓而矮的紫沙茶壺,擱在方形的銅炭爐上,壺裡的普洱茶常常在滾。茶壺旁有一筒香菸,是請客的;馬先生自己捧著水煙筒,和我們談天。”有時馬一浮也放下水煙筒,拿起一支香菸來抽,他那“彌高彌堅,忽前忽後,而亦莊亦諧的談論,就在水煙換香菸,香菸換旱菸之間源源地吐出來。”很多年之後,豐子愷都念念不忘當初那麼詩情畫意的“桐廬負暄”。
豐子愷曾說,馬一浮先生是“中國書法界之泰斗”。馬一浮的書法諸體均有很高的成就。他的行草得益於褚遂良《雁塔聖教序》,高古清雅,瘦硬遒勁,富有書卷氣和山林氣。
【逸事】
馬一浮人比較矮,但腦袋特別大。他平時不戴帽子,有一年初冬要到北京參加全國政協會議,為了保暖,家人想給他買頂帽子,可跑遍杭州竟找不到他戴得下的大號帽子。
1903年,馬一浮遭遇失怙喪妻之雙痛,遠遊國外,先是美國,後是歐洲。早在出國前,他就聽說馬克思寫了一部《資本論》,而在當時的中國是不可能看到的,所以他一到美國就時時留意。有一天,他正患感冒,帶病到“約翰書店”涉獵書刊,竟被他買到了渴望已久的一本英譯本馬克思《資本論》,他大喜過望,如獲至寶。在日記中寫道:“昨日,吃種種之藥,吃一塊之麵包,吃半杯之飯,都不覺好惡。晚來,臉痛略減,早起,又甚,奇哉。下午,得英譯本馬格士資本論一冊。此書求之半年矣,今始得之,大快!大快!勝服仙藥十劑!餘病若失矣!”
回國時,馬一浮又買了一本德文版,結果英文的那本送給了好友謝無量先生,德文的送給了上海“國學扶輪社”收藏,他還建議將之翻譯出版,所以有人說他是把原版《資本論》傳入國內的“第一人”。
上海“國學扶輪社”解體,人去書散,馬一浮贈送的那本《資本論》流落上海書肆不被人識,恰好也是馬一浮先生的好友、也是中國馬克思主義傳播史上的人物馬君武先生在書攤發現了這本奇書,並且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