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論任公先生一生成就,不在學術,不在事功,獨在他迎接新世運,開出新潮流,振動全國人心,達成歷史上中國社會應有之一段轉變”。

李澤厚曾在《中國近代思想史論》中評價梁啟超說:“他不是思想家,而只是宣傳家。”

學生周傳儒評價梁啟超道:“他不是思想家,不是經師。他講整理國故,而不講訓詁、考據、名物。他是一個史學家,特別是學術文化史專家。”

梁啟超去世後,吳宓說:“梁先生為中國近代政治文化史上影響最大之人物。”

梁啟超自我評定:“若夫理論,則吾生平最慣與輿論挑戰,且不憚以今日之我與昔日之我挑戰者也。”

陳明遠評價梁啟超:梁啟超的特長,就是以驚人的記憶力、敏銳的理解力,能夠詳盡佔有資料並且從中迅速地整理出一個頭緒來,井井有條、條條有理。但他的缺陷隨之而生,就是不夠深刻、難以發掘深層的本質;跟章太炎、王國維、陳寅恪諸大師相比,梁啟超“深入”不足,而“淺出”有餘。

譚人鳳怒其為“賣朋友、事仇讎,叛師長、種種營私罔利行為,人格天良兩均喪盡。”

弟子超觀說:“大事不糊塗,置恩怨於度外,則鮮有人及之者”。

美國學者約瑟夫說:從1898年的改良運動到1919年的五四運動,康有為扮演的角色是渺小的,而梁啟超則成為鴉片戰爭以來理論界的真正領導者。1902年——1911年,即從《新民叢報》發刊到革命爆發的這段時期是梁啟超的黃金時代。

吳其昌寫到他的老師梁啟超,“他自己承認陳勝、吳廣之功,而天下後世的公評,他的氣魄、精神、聲威,實在比陳勝、吳廣要高出萬倍”。

民國時期的思想史家郭湛波在《近三十年中國思想史》裡設立專章分析梁啟超的思想,認為其新民說的主旨是要建設新道德-公德,“公德之標準,在利群,要有國家思想、權利思想;人民要自由、自治;要有進取冒險的精神,中國數千年不進步之原因,在一切障礙未剷除,所以要破壞。並且人民要有自尊心、合群的思想及毅力。”他並指出,梁啟超的這種思想,“實代表西洋資本社會的思想,與數千年宗法封建思想一大的洗刷。”在對梁啟超的總體評價上,作者認為:“梁氏在中國思想史上的貢獻,不如在學術史貢獻之大,在思想史上的貢獻,創設不如康有為,破壞不如譚嗣同,而其思想多來自康、譚二氏,故其思想不深刻,不一貫,隨時轉移,前後矛盾,然其影響甚大,則因其文筆生動,宣傳力大。”

當代學者董德福認為:晚年梁啟超是現代新儒學思想的開創者。他以人文自覺反對唯科學主義的誤導,主張以中國精神文明醫治世人精神苦痛。

陳寅恪說:任公先生高文博學,近世所罕見。然論者每惜其與中國五十年腐惡之政治不能絕緣,以為先生之不幸。是說也,餘竊疑之。嘗讀元明舊史,見劉藏春姚逃虛皆以世外閒身而與人家國事。況先生少為儒家之學,本董生國身通一之旨,慕伊尹天民先覺之任,其不能與當時腐惡之政治絕緣,勢不得不然。

梁容若回憶道:任公先生崇拜王荊公,他的立身處世、學問文章也接近臨川。越離他遠,越感到他的聲光魔力,振聾發聵,推倒一世豪傑,開拓萬古心胸。等到一步步走近他,會發現他不免有幾分逞強作勢,執拗粗疏,權奇自喜的地方,不全是天理人情,光風霽月的中和樂育。倒離開他越久越遠,會仍然認識到他的莽莽蒼蒼,參天拔地,“雖欲從之,末由也矣”的卓絕而偉大。

網路學者徐綏之在他所寫的中國百年百人排行榜上,稱梁啟超為“20世紀中國第一人”、“百科啟蒙第一人”,給予其至高的評價。

後記:夏日曾經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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