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籮筐,才好不容易借到一回,不過剛玩幾分鐘就被收了回去。狗伢子便想買過去,定勇起初也沒答應,直到玩膩了才鬆口,討價還價一番後,以三分錢成交,只是狗伢子家中無貓,兩人又議定每借貓二次價錢一分,半個月結帳。半個月過去,欠款已累計一毛錢整,定勇索款,狗伢子問母親秀珍要,被狠狠叱責了一頓。狗伢子想還犁抵賬,定勇哪裡肯依,兩人在沙灘上打了一架,各有傷痕,定勇年紀稍少,卻略佔上風。

秀珍攜兒告狀,玉品問清緣由,又察看了雙方傷情,把定勇狠狠訓斥了一頓,定勇衝著玉品吼叫:“他講話不算數,他耍賴皮,就是要他還,不還老子打死他,你還講過啦,男子講話將軍箭,吐口痰到地上就是釘子,金玉品,你騙人,你放屁!”玉品安慰狗伢子幾句,又跟秀珍說:“七歲八歲討狗嫌,真的拿這個傢伙不得了,還請你多擔當原諒。”然後把定勇拖回了家。

秀珍牽著狗伢子罵罵咧咧著回家去了,難聽的話撒了一路,聲音只比高音喇叭略微低一點:“老子偷瓜盜果,兒子殺人放火,偷人做竊的臭婊子,帶一窩冇得爺養的細雜種,屋裡冇得一個好傢伙,看你攢勁慣咯,驕子罵娘了屁都不放一個,自己坐屎不臭,還慣起這些細畜生一個比一個橫,將來會有好下場咯,一個個抓起去坐牢槍斃…。”從此更加恨透了玉品,憋著氣想為難楊家。

定勇卻不依不饒,天天追著討要欠款,三兩天又打一架,玉品用條子抽打幾次也制止不了。某次幹架時恰好碰上秀珍來河裡洗衣,她一氣之下把定勇推倒在地,手碰著石頭擦破了皮。定勇悄悄回家拿了火柴,把她家的柴堆點燃,幸虧及時撲救,只燒掉了豬欄屋,燒死了一隻豬仔。

秀珍拖著老公,帶著幾個妯娌,高聲叫罵著前往曬穀坪,一些本家兄弟也先後趕了過來,有德、有志自然不甘人後,聽到訊息的社員也陸續趕來瞧熱鬧。玉品剛聞得訊息,準備上對方家裡協商賠償事宜,出門的時候看見來人氣勢洶洶,索性停在階磯上等著。

看見玉品鎮靜如常,秀珍覺得受到了藐視,更是氣昏了頭,髒話狠話狂轟濫炸:“你這個吃草的豬婆子,做夢都想復辟的黑五類,不要臉的騷娼婦,滿口仁義道德,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野種下一大摞,又不好好教育,只曉得嬌生慣養,屋都冇得一間,霸噠公家的房子盡住…”身體直往玉品逼近。老倌把她拖開,她又衝著老倌一頓臭罵:“你也配做男人?冤枉生了個傢伙,男人家怕,堂客們也怕,遇點事就當縮頭烏龜,怎麼不撿塊豆腐去砸死,你是不是看上這個臭婊子了,你也看見過女人啦,這樣的破鞋爛襪你也要啊?”說著掙脫老倌的手,又要衝上前來,被幾個妯娌攔住。

定勇從玉品身後走到前面,厲聲叫道:“你今天敢打我娘,老子就燒掉你屋裡全家。”秀珍一聽此話,愈加瘋狂起來,呼天搶地左推右掰,欲要上前拼命。

易老師不知何時已到坪裡,看見有人欺負玉品,突然衝上前去抓住秀珍又推又搡,含糊不清地吼叫怒罵,秀珍嚇得尖叫不止。他老倌及有德幾人反應過來,把易老師按到地上拳打腳踢起來,友良及陳二大漢等人忙上前勸阻拉扯,坪中一時亂成一團。

定忠搭著凳子好不容易從閣樓上取下鳥銃,把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物解開,才忽然想起家裡根本沒有彈藥,聽得外面喧鬧尖叫,不及多想,拿著空槍就跑出屋來,端槍扣住扳機對著人群,喝道:“不準打人,不準打易老師,再不停手我就開槍了。”

大家這才停下手來。在友良等的調停下,雙方總算坐下來協商,秀珍仗著勢大,並不真心實意,想借城下之盟打擊羞辱玉品,提出豬崽要按成豬賠償,理由是豬會長大。

玉品終於忍無可忍,說:“分明是你有錯在先,冇大冇細,做出這樣吃草背犁的蠢事,先動手打細伢子,如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