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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緩的將雙手團團,往溼冷的懷中移移,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既是你兩家悅意,朕便擬一道旨,著平狄將軍嫁入英府,予你為正夫,也不枉你今日在大雪地裡跪了一天!”
少女緩緩俯身,如九旬老人龍鍾之態,聲音低啞:“小臣叩謝天恩!陛下明鑑!”
半晌無語,女帝揮揮手,她也渾無反應。
女帝不由怒道:“朕既已有口喻,卿為何還不跪謝退下?難道跪了一天委曲不成?”
靜靜俯身下去的少女依舊全無聲息。
侍立的小黃門膽戰心驚道:“陛下,好像有點不對啊……”
“你,去看看!”
小黃門走近,蹲下去,細看少女,玉般面孔青白,雙眸已閉,雙手無力垂在膝前,想是跪了一天,全身僵硬,竟維持著此種姿勢早已神識不清,昏了過去。
英洛在疼痛中醒來,只感覺全身肌膚骨頭似冷似熱,如萬針齊砭,痛不可抑。耳邊鬧哄哄的聲音,一個老男人的聲音適時響起:“醒了醒了……”
後面已經有人撲了上來,將她雙臂抓在手中,她好不容易喊聲:“痛!”自覺自己用盡了全力,聽在耳中卻比小貓叫聲大不了多少。
那人見她喊痛,驚慌失措,忙忙的放了手,近前去卻又不敢,只急問道:“哪裡痛,哪裡痛?洛洛,哪裡痛?”
英洛睜開了眼,哼嘰:“全身痛,哪裡都痛!”嗓子像冒煙。
這才看清那撲上來的正是夏友。旁邊拈鬚而坐的老頭穿著官服,一手正在搭脈,原來是女帝派來的太醫,她昏過去之後便被送回英府,連帶著一道賜婚聖旨與這位太醫院判大人。
身後一溜站著的家人皆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瞅,奈何這位院判大人脾氣不好,只拈著鬍鬚道:“病人需要靜養,留一個人照顧就行了。各位還是先回轉,準備去籌備喜事吧!”
言罷目光微帶憐憫的將一旁夏友掃視一番。
那個傻人這會兒都未曾回神,倒也沒有覺察到他的這番苦心,只一心喜悅的照看著她,將她小心扶起,一匙匙將參湯喂進她口中,眉目間滿是情意。
院判大人情真意切的嘆息一番:可惜了一個醫學奇材,竟是要毀在這風流少女的身上麼?素聞英大人專情,生的這女兒______可真夠妖孽,真正是禍水一個!
幾日之內,英洛全身劇痛逐漸漸弱,此種疼痛,於她,已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鎮日無聊,唯有躺在床上休養。英田每日裡下了朝便先來探看一番,有時看著旁邊忙碌的夏友,慈愛的眼中是萬分的歉意。燕婉更是時時刻刻將她的飲食記掛在心上,一日三餐總是她親手燉得各式湯水,熱熱的端了來,親眼看她吃下,方才作罷。
府中人口本就簡單,有時旁的人不來,便只有夏友陪著她。
好幾次,英洛想將自己與周崢的婚事內情跟他講講,剛起個頭,便被他打岔支開了。
“衡哥哥,其實我跟周將軍……”
“洛洛,該喝藥了!”他微微一笑,無比鎮定將一碗黑漆漆散發著怪味的藥端到了她面前;看她皺著眉一口飲盡,滿意的將碗挪開。
“衡哥哥,周將軍……”
“洛洛,漱口了,嘴裡不難受麼?”一碗水端過來,照料她飲了,無微不至,將痰盂遞過來,示意她吐了。
英洛一口水含在口內,無比挫敗。
這已經是自己第十幾次提起周將軍,每次提起,便被這位忙碌盡責的醫生很不湊巧的打斷,談話無以為繼。
日子一天天滑落,即使英洛住在後院,也聽得見前院裡每日的喧譁。道喜的,籌備婚禮的僕人,各店家上門來推銷自家首飾衣料喜餅的,絡繹不絕。禮部本是個清水衙門,英田為官向來清廉,往日門前車馬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