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長青神情鬱郁,直接進來內室,坐在了床榻上。

他果然沒有發覺自己的屋子裡還藏著一個大活人。

紅箋停了半晌,沒聽到他那裡有動靜傳出來,悄悄探頭,見他後背挺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估計著已經開始了打坐修煉。

這短短時候,紅箋唯恐幻法蘭入酒時間不夠,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一時也不敢輕動。

閆長青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紅箋見他仍未打算收功,暗忖:“師父其實還是很用功的,並沒像我想的那樣時時借酒澆愁,怎的就是修為上一直沒有進境呢?”

時間差不多了,紅箋悄悄自乾坤袋裡摸出了一根“千足膽”的尖刺,“千足膽”是金丹期妖獸,紅箋將“中空劍”煉化為法寶之後拿它試的手,順利將其斬殺。它的尖刺足有一尺多長,刺身硬過神兵利器,黑漆漆泛著幽光,紅箋拿在手中,小心地將刺尖蘸上酒液,縮在一旁等待機會。

打坐修煉的時候真元遍佈全身,偷襲很難得手,又過了半個時辰,紅箋聽著師父深深呼吸,他要收功了!

閆長青睜開眼睛,兩手按膝,身體微動想要站起來。

就在這須臾之間,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背後生寒,有人!

這是在內室,太不應該了。

閆長青做夢也沒料到在堆雪崖自己的內室之中竟會有人一直埋伏著,等他反應過來背後有人,紅箋已經距離他很近了,而手中的尖刺更是隻差寸許便觸及他後背。這點兒距離連“八步趕蟬”都用不上,紅箋沒有攻擊閆長青的要害,以尖刺輕輕在他肩頭紮了一記。

閆長青感覺肩上微微一疼,他起先並未在意,一邊運轉真元護體,一邊想要祭出法寶來抵禦一二。

但叫閆長青大吃一驚的是他那充足的真元忽然間像是被一條看不見的鎖鏈鎖住。竟不能調動分毫,更不用說施展什麼護身法術。

他暗叫“不好”,向前疾縱,想要拉開距離回頭去看。

有上回對付景勵的經驗,紅箋知道幻法蘭真正起作用的時間非常短暫,她不敢叫閆長青再有別的反應,一掌擊下。正中他的後腦。

這一下力量拿捏得很好,閆長青脖子扭到中途。直接便被這一掌打得昏了過去,連哼也未哼一聲,向前摔倒。

紅箋伸手扶住了他。

人雖然是暫時制住了,但閆長青好歹是金丹後期,放任不管立時便會轉醒,紅箋調動真元將他壓制住,扶著閆長青慢慢躺倒在床榻上,暗忖:“你還是睡一會兒,等我走了再醒過來吧。”

由這麼近居高臨下看自己的師父,這還是頭一回。紅箋心中感慨。伸手過去將他的乾坤袋拿到了手中。

先做正事要緊。

紅箋掐法訣開啟了閆長青的乾坤袋,神識深入進去,不由暗自“嘖”了一聲,師父多年的家底看來都在這裡了。

好東西挺多,看得有些花眼。不少東西以紅箋對閆長青的熟悉,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她到沒有動念想要據為己有,只想著趕緊找一件名氣大些的寶貝。

很快紅箋便鎖定了目標,她沒有猶豫,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件法器。

這是一杆“碧血槍”,躺在手心裡看上去精緻小巧,一旦施法放出去卻有極強的威勢。天下間槍形的法器不少,一般而言都是其它四系的修士在用,水修因為水真元攻擊力稍弱,選擇這類法器的並不常見,紅箋對它印象極深,因為這槍是閆長青為了徒弟丁春雪精心準備的。

丁春雪築基之後選擇了修煉輔助類功法,與人爭鬥時不免大大吃虧,閆長青蒐集材料煉了這杆槍,是希望他在法寶上能稍稍彌補這一缺憾。槍乃百兵器之王,使出來堂堂正正,丁春雪根基紮實,在閆長青想來這麼一件法寶他足以駕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