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以常理論,如果要求她必須跟所有的大家閨秀一樣,他相信毋需幾天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打他眼前消失。

他不願承擔那種後果。

胭脂脫著取水滅火的袁克也,又把眼光投注蔚藍青大。心想,有個人在身旁的感覺好好喔,如果以後都能這樣,那該有多滿足啊……她沒能想完,眼一合,就墜入軟軟的睡蟲引誘裡,沉沉睡著了。

她居然這樣睡著了!袁克也凝視她無暇的容顏,忍不住觸了觸,那溫潤的感覺出乎意外地好。之後,他也仰身躺平,將她攬進自己的臂彎裡,頂著她的發心含笑進人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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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被賓士中的馬蹄狠狠踹過,差點沒命。

在回程的路上,胭脂說出她對馬兒的畏懼,她知道袁克也看不懂她的手語,所以用最淺顯的方式表達。

袁克也一僵,不知是關心或生氣地衝口而出:“沒人告訴你那時候的馬再危險不過?”她的聰穎和痴笨是怎樣分野的?

——那時候,我餓了好幾天,連頭都是昏的,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袁克也一點都不曾懷疑她擁有一身勘輿本事,真要餬口並非難事,但是在他的心裡卻以為,在這時代,一個男人要養家活口已殊為不易,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山莊的馬廄距離主屋很遠,你大可放心。”

——因為你的善心,我幫你整理家務,當作報答。

她義父教了她許多東西,物品買賣、賬目記錄、持家待人,她懂得的可不只地脈風水。

“看起來我要感謝那兩條魚。”他不以為她會把家務弄得多好,但與其讓她到處亂跑,不如給她她喜歡的事做。

在他沾沾自喜的同時,殊不知這是寵溺裘胭脂的開端。

深沉的夜。

簡陋的書桌,兩把凳子,就是所有了。

紗罩燈照亮寬廣的空間。

“你今晚就睡在這裡。”指著已然鋪上墊被的長椅,袁克也說道。

剛沐浴過的裘胭脂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帶到這裡。

雖然那厚厚的絲被看起來十分柔軟,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好。

——我喜歡昨夜那個房間。

就著袁克也準備的紙筆,她飛快寫著。

剛剛,她還在那裡。

“太遠了,我看不到你。”他不要她又不見,今天那樣的尋找太傷神費力,一次就夠了。

——我堅持。

“這件事由我做主。”

她轉身逃到華胥身後,對著袁克也一徑搖頭。

“出來!”她竟敢!可惡。

她從來不曾服從過他的命令,為了抗拒他,居然躲到另一個男人的背後,殺千刀的。

他的表情的確嚇人,裘胭脂大氣也不敢喘,她發現自己好像被蛇盯梢的青蛙一樣,全身無法動彈,他為這樣的事發火,不是太奇怪嗎?

他把她當成什麼?她再卑微,好歹還是乾淨的身子,一旦在這裡歇下,不全毀了。

她再度違揹他的命令,十指緊緊抓住書桌,當作支援的力量。

莫名被當成箭靶對待的華胥只覺眼花緣亂,行動如風的袁克也已經鉗住裘胭脂,將她摔到躺椅上。

“不要讓我看見你躲到任何男人的身邊,否則,我會先砍了他。”

他的聲音冷如泛寒光的利刃,斷然出鞘。

胭脂抿嘴,朝兇惡的他伸出尾指。

“我……”華胥捂住自己合不攏的嘴,暗示地對胭脂拼命亂搖一通。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罵他的好友,簡直是跟老天爺借膽。

一個要砍他的腦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