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要站在哪一方才有可能安全撤出暴風圈。

袁克也冰削似的朝他一瞥,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嗚……好苦哇,為什麼他要坐在這裡做餅餡兒呢?

“說,她那小指頭是啥意思?”袁克也不會蠢得以為是在稱讚他。

“都敲二更了,你不是還要學手語嗎?咱們趕緊上課,明兒個還有一堆事呢!”顧左右而言它,華胥不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書房的大門。

袁克也陰沉著臉落坐。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華胥不得不祭出法寶,他壓低聲浪:“就算你把她當成虹兒,可也不用將她拴在身邊,要是傳出去,以後怎麼可能替她找到好婆家?”

“我會娶她。”袁克也用一種無趣透頂的表情睨著他,斬釘截鐵地說。

“克也……”華胥呻吟。

“上課了!”絕無他議。

胭脂積滿對袁克也的忿恨很快地在他專注的背影后化成矛盾的心情。

一個人怎能可恨又可愛,雖然她無法言語,卻有眼睛和耳朵,她看得見、聽得清,看著他專心一如小孩,用力地比著略帶笨拙的手勢,那認真逼出了她盈眶的熱淚。

“她睡著了。”華胥提醒袁克也。

“我知道。”他頭也不抬。

“這樣好嗎?”

“很好。”他對答如流。

“那……水佩姑娘呢?你準備怎麼安置她?”華胥提到虞水佩時,平平的音階突然揚起了幾個仄音。

“我不認為她跟胭脂有什麼關聯。”

“你明明知道她的心裡有你。”他沉黑了臉。

袁克也停止手中揮舞的筆管,雙眼幽沉不見底:“她的臉,是我的責任。”

在火窟裡,他若能及時將她救出來,她依舊能夠完好無缺。

“重點不在她的臉,我要知道的是你打算在迎娶胭脂後給她什麼樣的名分?”

“我何時說要娶妻?”他只說“會”,卻不代表一定。

“難不成你只是逗著胭脂玩?”

“我以為你認識我。”

是什麼擾亂了華胥的冷靜自持?他著急的人是誰?胭脂或水佩?

“你不會讓水佩一個人孤獨終老,一輩子孤零零的吧?”華胥的冷靜自持早飛出八千里外去。

“華胥?”袁克也對華胥的反常留了心。

他沒見過華胥對哪個女人表現出特別青睞,就止於裘胭脂,現在為何對水佩的事也關心起來?這不由得令人頓生疑竇。

華胥知道自己不只失言還逾矩,激越的面貌頓時融化,恢復原先的寧靜冷然。他居然在袁克也的面前失去分寸,而且為的還是虞水佩,一個不知道記不記得他的女孩。

華胥努力表現船過水無痕的無動於衷:“沒事,今天那些整闢水源的工人們弄混了我的腦筋,所以失言了。”

袁克也深深看著他,給他答案:“家仇未報,遑論兒女私情。”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今天就到這裡,你去歇息吧!”

虞水佩在他心間是塊不輕不重的石頭,她是他的責任,一生一世。

第四章

由華胥那裡調來山莊的分佈圖,胭脂放棄想要走遍山莊的想法,若非要把佔地遍滿整座山頭的領地巡視一週,除了跟自己的體力過不去,惟一的法子就是駕馬車,但是馬車勢必由馬匹來作動力,她思前想後,決定不拿自個兒的小命開玩笑。反正袁克也要求的部分只有主屋,她力有末逮,就看得見的範圍吧。

主屋共分成十二個部分,廳堂樓榭亭軒閣等,庭園毗連,由復廊貫穿。

走過花岡巖門垛,繞桂叢,胭脂看見一座曲形小樓,蹬道延伸,藤蘿滿布在石階、磐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