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而後打量著簡默的臉色,目光微微一沉,沒再說話。

倒是小舅媽郭如惠在邊上,斜睨道:“阿默,好像瘦了?阿磬這是公司裡出事,在家裡也虧待你了?”

簡默心裡“咯噔”一下,“小舅媽,你說什麼?”

郭如惠似惋惜地搖頭,“也是你小舅不對,炒房炒股的都問阿磬借錢,聽說阿磬的公司最近在上專案,結果你小舅的錢都在樓市被套牢了,現在資金轉不開,大概正著急吧。不過聽你小舅說阿磬的人脈廣,這錢很快能填上。”

簡默的腦子有半會的空白,眼前的亮眼首飾和豔紅指甲晃動不止,她扶著沙發,想起之前小舅的那個來電,某個念頭掠過,他是因為公司的事遷怒她?

只是,可能嗎?她對他的事業從未多加干涉,但也知道他經營的是創新企業,一開始就不附和不模仿。這樣的公司於創立初期不論在產品、技術的開發方面,還是資金、人才的流動方面,都要承擔相當高的風險。公司這麼多年走來,不論他這個老闆的素質,企業的風險管理怎麼都得在檔次之上。

況且,用錢維繫的感情稱得上感情?她有這個想法,等於打了兩個人的臉。

“姐,你看知之,先前在外頭和亂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當時高財還小,我就忍下來了,這幾年不是賭就是炒,廠也不管了。這日子,我和他是真過不下去了。”郭如惠沒管外甥女是怎麼個模樣,扭過頭去和蘇苒說話,眼角泛出溼意。

蘇苒面色未動,冷眼看著面前這出獨角戲,末了淡聲道:“這件事,我會和知之談談。”

郭如惠這才盈盈起身,“那事情就託給阿姐你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阿默,你也不要難過,阿磬本事大兮。”說罷走去開了門,而後輕手輕腳地關上。

簡默麻木地問了一聲,“媽,小舅媽又來鬧離婚?”這話裡,隱著幾不可聞的厭惡。

她對人少有明確的喜憎,別人選擇怎麼活,是別人的事,她管不著。不過一個女人憑著孩子賴上男人,婚後只會花錢,還隔三差五地跑來別人家裝小可憐,一旦別人出了事就擺出看好戲的姿態,堪稱極品。人貴自知自尊自立,簡默有時也想提醒小舅媽一句,別活得這麼累,畢竟天才和傻子在人群中都只佔少數,別人不拆穿你的把戲,只是不想給你難堪。

簡母喝了口茶,嗓音裡聽不出喜怒,“嗯。這回是真鬧,趁著你小舅現在有幾個錢,能分到些財產。”

“小舅的廠真不行了?”簡默不大願意相信。她至今記得當初民企風光時,小舅開的大奔,整個麓市不超過二十輛,她坐在裡頭,別提有多牛氣。

時過境遷。錢這東西,誰都想留,可惜少有人留得住。

“情況是不大好。錢難借,招工難,訂單也不多。而且你小舅做的外銷,一直沒把品牌做上去。”蘇苒簡單地解釋,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她抬頭看著簡默,“阿磬的事是不是真的?”

簡默一愣,隨即搖頭,“我不清楚。”

“怎麼瘦了這麼多?過來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汗,上一章有兩個敏感詞。

☆、何妨平淡是鴛鴦

簡默乖乖地在蘇苒身邊坐下,認為早說不如晚說,索性坦白:“媽,我和鐘磬可能要離婚了。”

她以為阿媽會很驚訝,結果一句淡定的“怎麼了”充分展現了蘇苒身為長輩的閱歷和修養。

“在一起七年,大概感覺不對了吧。”簡默無精打采地說。

見狀,蘇苒倒了一杯茶給女兒,說道:“品品。”見簡默抿了一口,又問,“怎麼樣?”

簡默的腦子裡正在放映默劇,哪裡有心情品茶,敷衍道:“好喝。”

“這茶是我今年泡得最次的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