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世事,魚玄機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少女,李道玄再也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草鞋少年,兩人這番重逢,沒有讓魚玄機欣喜,只有駭然,李道玄似乎是來找自己的,要不然這一落地爬起來,就風輕雲淡朝她打招呼,看模樣似乎就是在找自己。

魚玄機盯著李道玄問道:你如何找到我的。

李道玄尷尬,轉身撿起地上的掃把,回過身抖了抖,一串銅錢落下。

他拿了起來,深情看著魚玄機道:當年你送我此物,師弟年幼,懵懂無知,只覺得師姐貌美,便留在了身上,機緣巧合,這掃把只要留有氣息,十方天地都能尋人,師弟睹物思人,這便試試,來與師姐見上一面,沒成想,真讓師弟我找到了念念不忘的師姐。

魚玄機有些動容,她抬手,那串銅錢落在了掌心,端詳許久,上面確實有自己的氣息,看這樣子,少年一直小心儲存這串銅錢,不然何以如此久,還有氣息留存,而且銅錢似乎與自己當年交給他時,一般無二。

魚玄機長那麼大,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對自己說如此深情的話,書院弟子都是懷著目的而來,沒說過這類話語,她自從掏了魚夫子心臟,便孑然一身至今都在一座座孤島獨自修行。

隨即魚玄機又醒悟,自己掏了師父心臟,這李道玄是第四個徒弟,看模樣應該指責自己才對,不應該是這種態度。

她帶著狐疑審視李道玄,看著一如往昔的少年,除了身高有所變化,模樣與當年一般無二,氣質確多了幾分修者氣質。

她朱唇輕啟道:說吧,你特意找我,有什麼事情,不說我便走了。

李道玄暗暗嘆息,自己就不是騙人的料子,他擠出笑容道:我想求一滴人魚之淚。

魚玄機瞳孔急劇放大,看著李道玄,她有些不確定道:你是替那叫墨婉的女子所求。

李道玄點了點頭道:當年墨婉就住我家,如今病發,師弟我特來向師姐求助。

魚玄機聞言,轉身看著海面,不冷不熱道:人魔之徒,與我有何干系,至於那女子,當年師父說人魚之淚可醫,便曾向我求過,我與她無親無故,人魚之淚乃我族至寶,為何要幫。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李道玄要替墨婉求人魚之淚,就有些許不痛快,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她自己也有些茫然。

李道玄尷尬,想了想道:魚姑娘,多年未見,即使我上門有所求,也不影響你我間的香火情,當年贈我書院令牌,至今感動,雖沒入書院,如今被指為書院之主,也算是陰差陽錯,沒辜負魚姑娘一片好心。

說完不等魚玄機說話,李道玄取出了桌子板凳,擺在了這座無人孤島上,拿出了酒水,取出了幾碟花生米。

笑道:十年修行兩茫茫,魚米之情自難忘,如今再相逢,何不把酒一盞,再續一續香火情,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有道是紅顏易老知己難求,我與魚姑娘,亦算半個從小長大的同齡人,山中初遇方孩童,如今相逢已成年,魚姑娘坐,忘憂一缸酒,足以話當年。

扶桑莞爾,看著李道玄嘴皮子翻飛,只怕是這輩子最拍人馬屁的話了,熱情得像個青樓裡的老鴇。

魚玄機看著笑容燦爛的李道玄,這笑容假的她都看不下去,不過眼神裡帶著真摯,一如當年,她心一軟,坐了下來。

李道玄見狀,總算是鬆了口氣,鯤虛之能當年他就見識過,眾目睽睽之下,在幾十聖境修士面前,安然離去,猶如輕煙,他真怕魚玄機直接消失,再想找到,只怕千難萬難了。

李道玄倒出了兩杯酒笑道:此酒名為忘憂,乃是我一好友所釀,今日相逢,招待魚姑娘在合適不過,我敬魚姑娘一杯,令牌情深,當年是在下愧領了。

魚玄機看著熱情似火的李道玄,冷哼道:李道玄,名字改的還挺好,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