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暫時就寫到這裡,愛你的……卡爾。”

1865年7月,里斯本那座已有百年曆史的鐘府裡,卡爾…馬克斯寫完這封信,再膩意地將身體沉在真皮沙發裡,捧起那本《我的奮鬥:鍾三日自傳》,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時光回溯百年,就在同一間房間裡,樣式幾乎相同的沙發裡,鍾三日正一邊品著汾酒,一邊上身傾在几案上奮筆疾書。

怎麼說服貝拉斯克斯相信他有能力說動賽里斯皇帝,這事並不難,後世的歷史學家馬克斯不清楚賽里斯福興銀行那幾經變遷的歷史背景。

在收復北方後,控制福興銀行的福建財團因為牽涉晉商集團,遭到了嚴苛的政治審查,控制權由福建財團轉移到新興的江南工法閥手裡,同時由皇帝聯合政事堂和金融聯合會設立的監管局審查所有大宗業務,所有重要事務,包括里斯本分行的業務,中廷秘書監都會作常報。儘管皇帝幾乎不會看,讓中廷秘書監收報只是向國人展現福興銀行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以此恢復國人對福興銀行的信心,但如果事關猶太人建國這種事情,還是有可能入皇帝的眼。

也就是說,他鐘三日其實就掛著半邊“觀風查訪使”的名頭,家族的關係僅僅只是給這個本錢打基礎。

猶太人建國這事的艱鉅性就跟開鑿蘇伊士運河一樣,可不是三五年的事,鍾三日只是個貝拉斯克斯提供一個可行的藍圖,但就僅是如此,這個藍圖也足以吸引貝拉斯克斯對其進行投資。出於猶太人敏銳的嗅覺,他能感覺到這個方向的味道,因為鍾三日所提供的局勢背景,他個人背後的關係網,有鋪起這項大工程的可能性。

反正只是個可能性,只要皇帝回一句話:“如果價碼合適,我們願意考慮此事”,就是他鐘三日的大成功,同時也是貝拉斯克斯的大成功。對猶太人來說,金錢多少不是問題,問題是能不能找到讓金錢發揮價值的地方。

鍾三日在寫給總行的信,寫得正頭頂冒煙,他的隨從,那木訥漢子奔了進來,高呼道:“不得了啦!老爺病危啦!”

鍾三日一怔,手中硬筆啪嗒一下落在紙上,片刻後才咬牙道:“死了才好!”

接著他又搖頭,似乎想甩開眼角的酸熱:“不行不行,怎麼可以!我都還沒整治你,老頭你怎麼可以死!?”

第九百九十三章 鍾三日的回航之旅

() 隨從叫徐貴,跟鍾三日比起來,徐貴更有理由恨自己的父親,因為他從不被父親當親生兒子看,麻煩的是,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徐貴的父親是徐福,曾任珊瑚州議院總事,現在則守著一座大農場過悠閒日子。當年珊瑚州之亂裡,還只是農夫的徐福遭難,妻子被礦工強暴,之後生下來徐貴。儘管大家都說徐貴模樣還是像徐福的,可心中懷著梗的徐福越看越不像,這年代大家已經清楚滴血認親不靠譜,這個疑問就一直被這一家子揣著,一直到徐貴長大。

徐福是個老實本分人,還是盡責把徐貴養大,供他上學,給他謀前程,可徐貴除了第九百九十三章 鍾三日的回航之旅實誠之外,再無半點長處,連小學都是勉強唸完的,就這點來說,似乎還真是徐福遺傳。

鐘上位好心,把他帶到南京,給三兒子作伴當,既是消除徐家內患,也借徐貴照顧兒子。

徐貴並不恨自己父親,不僅感激父母的養育之恩,還感激鐘上位的照顧之情。這個時代已沒什麼主僕身契,但他還是把自己當作鍾家的下人,稱鐘上位為老爺,鍾三日為少爺。少爺對老爺的記恨,他可是很看不慣,急迫地道:“少爺,咱們得趕緊回去啊!”

鍾三日穩住心神,嗤笑道:“回去!?珊瑚州的訊息送到里斯本要花四個月,等我回去,老頭的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我回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