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雍正面臨著壓力,南面他李肆兒小面臨著壓力。他讓法司把沈在寬交給李方膺‘調教一,由此法司招來都察院的猛烈炮火。

英華朝堂的運轉跟滿清可不一樣,都察院監察官員,沒有在國事定策上發話的權力,只好曲線救國,彈劾辦事的人。

都察院這麼幹的原因很簡單,他們覺得沈在寬必須死,造反可是第一重罪,雖說鼓動造反跟實際造反有差別,但危害卻沒差別。

都察院的御史老爺們狂嘯,沈在寬不死,這一國律法就要成玩笑了!咱們英華是言路大開,但不等於可以謗君,更不等於可以鼓動造反!

不止沈在寬,都察院還彈劾法司不將嶽超龍一併拘押審問,搞明白為什麼沈在寬非要去找嶽超龍,一個巴掌拍不響,嶽超龍自己肯定也有問題!

隸屬門下省的都察院大多是儒黨出身,這儒黨根底,其實就是理儒。儘管李肆有所預料,但事臨上頭,對這幫理儒所持的邏輯也是哭笑不得。

細細一想,李肆又覺份外沉重。誅心,華夏一統以來,誅心已成深入骨髓的定勢。他所凝練出來的天圭道,提倡‘上天罰行不罰心一,還是根基太淺,離清除這樣的流毒還差得太遠。

‘看來我們這一國,也有必要將意識形態再錘鍊一番了。”

李肆這麼自語著,沒理會史貽直,他看向中書省蘇文采。

‘讓通事館加緊那此西學書籍的翻譯,司時跟老師那邊聯絡好,讓他那邊也加快經義新論的工作。”

史貽直不悅地再喚道:‘官家!”

李肆舉手:‘好好,這是朕獨斷專行,可以了吧門”

不止史貽直,好幾位相爺都不滿地念道:‘官家,陛下!”

範晉擺著那張已經臭了幾個月的臭臉道:‘琉球之事還關係到日本,暹羅與緬甸之戰也就是年內的事…,”

顧希夷撐著一臉熬夜過度的憔悴道:‘江南攻略,蓄勢待發…,”

李朱綬勉強聚攏兩眼的焦距:‘東院推選的章程,各地都還有諸多異認…”

湯右曾抹著額頭的汗道:‘福建官府下鄉,遭了宗族太多阻力…,”

大家的意思很明白,正是一國內政要緊之時,無數事務堆著,皇帝你在沈在寬這事上鼓搗什麼呢門徑直殺了就好!

李肆心說你們這此傢伙,竟然聯合起來『逼』宮了門

‘什麼是意識形態門就是人心,信的到底是什麼。我們在凝練華夏上天之道,雍正也在凝練滿清圭奴之道。”

李肆悠悠說著,諸位相爺心中咯噔一跳,皇帝拿南北如此對比,難道是也要在南面掀起一場‘文治”門

感覺到眾人放輕了呼吸,李肆一笑:‘朕之前放了道黨出籠,現在,又該放西學出籠了。英華一國的人心,是不是能在這西學大『潮』下立穩自己的腳跟,朕信心十足。沈在寬代表著一干想外於我英華和滿清的讀書人,朕也想從他身上看看,我英華一國的人心,是不是能浸透這此人。”論,不管是莊家《明史》案,還是《南山集》案規模都不大,程度也不烈,畢竟那時的理儒,亡國剃髮之後,本就自律了許多。

但理儒根底裡的一此東西還保留著這個人的一絲自我意識有意無意地在排斥寄生體,這就是理儒所堅持的道統。

這個道統向下僕部分,滿清寄生體無意干涉,包括官僚、科舉、宗族和道德治國。但向上的部分,明朝時被用來限君權在滿清寄生體看來,就是不好的東西。其中的華夷之辨,更是華夏大義,與寄生體安穩吸血格外犯衝。

不好,理儒所託之儒家,本就是融匯了諸子百家所論,兩千年傳承,不斷演化下來的,並非一個渾然無懈的體系,其中關於‘大義”這部分的內容自身就存著一樁矛盾。

那就是六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