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是誰啊?李家的公子哥嗎?”謝芷很著急,他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醫館裡所遇,那位神色陰冷的李家公子。

孟然對謝芷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此時的文佩不便於去追問,那人,應該是文佩平日裡的交好。

文佩晃了晃頭,喃語:“李政。”又若有所思,“他此時。。。。。。在醫館看護李渢。”謝芷著急了,大叫:“果然是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不行,他一定會害子川的。”孟然擺手,“安靜。”

李渢在李家這麼多年,都還活著,證明他是個警覺的人,一般人害不了他,至於是不是李政這人冒充了李渢,都還只是推斷,唯一的辦法是當面質問。

李渢臥榻,在醫館的日子不外乎是閱讀,丁靖喚人將他在書院的書都抬過來,他便也就終日與書籍為伴。趙大夫家的院子雖不大,倒也頗有情趣,有這精心照料著花卉,李渢移榻至院中,一躺就是一日。他寡言難親近,李貴素來看他不順眼,自然不會去跟前跟後,李政往往不見蹤跡,有時凌晨會突然回來,一身胭脂味,他起先還盯梢著李渢;後見他沉悶孤僻,就也沒放在心上。

唯一不時會過來探視李渢的是丁靖,丁靖一過來,會待很長時間,李貴有回站在院中樹後偷聽他們對話,卻發現這兩人居然是沉默不語的,李渢繼續看他的書,丁靖則自顧發他的呆。當然李貴離去後,丁靖是會說話的,這天過來,他徑自往院子裡走去,李渢果然仍是臥榻閱覽,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也只是從書卷裡抬了下頭。“李貴呢?進來沒見到他。”李渢從榻上坐起,挪了個位置給丁靖,淡然說:“想是出去了。”李貴也有自己的嗜好,嗜酒,只要手裡有餘錢,就會去買酒喝。丁靖往榻上一坐,身體向後傾,躺平在榻上,望著冬日清澈的天,所有所思。雖然丁靖時常因無所事事過來找李渢,但今日,李渢覺得丁靖必然是有事過來,他神色凝重,不似以往。要換是往日的李渢,他不會開口問,但近來他有所改變,啟唇問:“可是出了什麼事?”丁靖側頭看李渢,用手臂枕著頭,幽幽說:“能有什麼事,覺得近來連自己也面目可憎罷了。”丁靖所生活的家族,是個很勢利的家族,自小大人們的虛偽做派,他便看了欲嘔,然而許是耳聞目濡,成年後的他,漸漸也發覺自己已經理解他們的所為。“仍是你妹子之事?”李渢問出口,丁靖便笑了:“子川,你也會和人話家常了。”李渢想,那還不是因為你近日都在煩這麼件事。“是如此,又不是如此,但二者是一樣的事情。”丁靖自顧說著,他平日不是個話多的人,此時卻開啟了話匣。“我哥想留我在杭州,說是日後便要進入官場,不如此時先熟悉了。”無奈一笑,“你知我到溪山,就為躲避家族的紛擾,可想到這裡,還是不得清淨。”李渢靜靜聽著,並不言語。“然而,我又覺得我哥是對的,必須要如此,我已不再是少年,無法再躲在藏書閣裡,聽著大人們於院中接待達官貴人的喋喋聲,誦著採菊東籬下。”丁靖平日也嗜書,但他並不像李渢無書不讀,他幼年時曾用書卷和冷漠築了片桃園。李渢不知道說什麼,他沒有丁靖這樣的苦惱,這份苦惱,源自於丁靖的超凡追求——至少在李渢看來是如此,他自己為塵世所擾,心裡也從未有過籬下采菊的趣味。然而,他覺得丁靖有魏晉風骨。“我要跟我哥說這些,大概又得被橫眉冷對,你聽聽就罷。”丁靖需要一個傾訴物件,雖然沉默寡言的李渢未必合適。

“明春也還是要回蘇州。”

李渢開了口,不只是丁靖要回去,他也得回去。院試,對他們而言,都是頭等大事。

這是叫丁靖忍耐這段時日的意思吧。丁靖卻想著另一件事,從榻上躍起,整整領子說:“對了,子川。”他四顧無人,才繼續壓低聲音說:“曾龜前日已放出。”不意外的訊息,李渢之前便說放了他。“你日後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