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規規整整,並不是隨便堆放。

唯一顯得不協調的東西,就是窗臺上乾枯死掉的兩盆栽,令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種死寂的氛圍裡。

正當阿飛打量這房間的時候,地上躺著的那位已經自己爬起來,晃晃悠悠地進了屋,一頭栽在那張整潔的床上,像撲進一個溫暖又寬容的懷抱。

阿飛幫她脫了鞋子,把她擺成側臥姿勢,然後幫她拿來一個臉盆,放在床邊,對她說:“想吐就吐在盆裡。”

她閉著眼睛點頭:“放心吧,我憋死也不會吐這的,不然哥哥要生氣啦。”

阿飛愣了下,他意識到,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她口中的“哥哥”都另有其人。

應該就是曾住在這間屋子的人。

阿飛的目光落在那一排書櫃上,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有一些獎盃和獎狀,看來是個很優秀的人。

“喬清澤。”阿飛輕聲念出獎狀上的名字。

原來是叫這個名字嗎?

然後他看到了一些照片,裝裱在相框裡。

有生活照,也有畢業照。有他的照片,也有她的。

他穿學士服拍的畢業照裡有她,她看起來還是個中學生。

他穿博士服的照片裡也有她,她已經是個大姑娘,頭髮也長了,站在他身後臺階上,趴在他背上,她笑得燦爛,他笑得清爽。

後來她也穿上了學士服,他則穿上了西裝和襯衫,很有成功男士的樣子。

他們站在一起,依然是一個燦爛,一個清爽,很般配。

阿飛忽然想起,前一天他在地下車庫看到的,那個對凌影出言不遜的男人,照片上的人好像就是那個混蛋,她的前任男友。

目光繼續向旁邊移動,阿飛看到了一張燒焦的護照。

男人照片剩下一半,那張清秀的面孔變成了焦糊的黃邊。

護照旁邊是一個玻璃瓶,好像只是土。

這時,床上的姑娘突然哼唧了兩聲,他回頭看去,只見她扯了扯領口,難受地皺起了眉頭,好像在乾嘔。

阿飛趕緊過去,扶她趴在床邊,幫她把臉盆拿起來。

等凌影吐完,阿飛用紙巾幫她擦了擦嘴,拿走臉盆,又幫她端來一杯水漱口。

這會兒她倒是乖,沒再鬧騰。

把水杯放在她床頭,扶著她重新躺好,頭髮滑下來,擋住了她半邊臉。

阿飛幫她把臉上的凌亂髮絲撥開,掛在耳後,深深凝視她。

所以,是在找一個像他的人,對嗎?

哪怕對方是個混蛋,只要有一張和他相近的面孔,也願意容忍?

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