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行心頭警惕,視線緩緩掃過四周環境,判斷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

車簾一掀,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彎腰進來。見她睜著眼,微微一笑:“姑娘,你醒了。”

這丫鬟竟還是個熟人。殷如行目光一寒,冷冽的道:“佳期?這是哪裡。”

聲音一出,她才發覺自己的喉嚨異常沙啞。身上也虛弱無力。

佳期又是一笑:“自然是在路上。”頓了頓,又補充:“在離開祺城的路上。”說完後特意看了看她的臉色。

殷如行臉上沒什麼表情。冷著臉繼續問:“你主子是誰?”她不相信原蔻娘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綁架她。再者原蔻娘也口口聲聲說了,是聽了“他”的命令在行事。

佳期咯咯的笑了起來:“姑娘,看你說的什麼胡話。我的主子不就是你嘛?佳期可是從小就伺候姑娘的。”

殷如行皺了皺眉:“從小伺候我?你說什麼胡話呢?”

佳期意味深長的一笑:“我可沒有說胡話。佳期十歲被賣入折枝樓,幸得姑娘青眼看中,之後就一直在姑娘身邊。怎麼不是從小伺候?”

折枝樓殷如行霍的一驚:“你亂說什麼誰又看中你了”

“自然是姑娘你啊。”佳期說出一個驚愕又殘忍的答案,“名滿天元的青樓花魁,原蔻娘。”

……

車廂內一片安靜。殷如行沉默良久,道:“拿個鏡子過來。”

佳期順從的取過銅鏡一柄,交給她。殷如行費力的坐起身,舉鏡子一照。沒換人,鏡中印出的,還是那張從小到大見慣了的臉。膚色如雪,晶瑩剔透。

她放下鏡子,掀開錦被。身上已經不是原先的粗布衣服。換了一身冰綃中衣。裡頭的內衣也換了。烏髮披散,全身上下除了這個身體,沒一樣屬於她原來的物件。

“我的東西呢?”她問。

佳期笑道:“那些粗布衣服?早扔了。”

殷如行面沉如水:“我是說我其它的東西。首飾、銀兩、香膏面脂。”

佳期笑了笑:“銀兩我給姑娘收著呢,斷不會少了。首飾也是一樣。香膏面脂不是上等貨,跟了城主大人,姑娘自然要換好的使。”

“城主大人?”殷如行眼眸一凜,“哪個城主?”

佳期“撲哧”一笑,眼眸微轉:“姑娘希望是哪個城主?”

殷如行冷笑一聲:“我希望是何城主。你可滿意?”祉地城主何雅,是天元之州唯一的女城主。

佳期俏皮一笑:“姑娘就會尋人開心。這回您可是親口在眾人前答應了下嫁馮城主的,天下人皆知。再後悔也來不及啦”

“馮?”殷如行立刻翻索記憶,“禧地城主?馮淡裕的……”

“呵呵。”佳期笑道,“原來姑娘也不是一無所知。馮城主今年五十四。嫡長子馮淡裕被封經略,鎮守西出雲。長年不見。唯有年方十三歲的幼子馮淡勳得其歡喜。禧城城主府中美人無數,馮城主曾豪言要收集天下絕色。姑娘這回可是躍了龍門呢。”

殷如行認真的聽她說完,問道:“你家姑娘在很多人面前說要嫁給馮城主?”

“我家姑娘就是你。”佳期強調。

“你知道我的意思。”殷如行抬高了聲音,“到底是還是不是?”

佳期眼珠轉了轉,委屈的道:“姑娘,你怎麼對我這麼兇?一點兒都不像從前了。”

殷如行冷笑:“我沒功夫和你演戲。你愛講不講。這些都是公開的,你不說我以後也能知道。”說完後閉目休憩。不再言語。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她這是被人算計了。頂替了原蔻娘跟了禧地姓馮的。情形不外乎兩種。一種是馮胖子不知情。一種是他知情默許。原蔻娘青樓掛牌七八年,認識她的人很多。馮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