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花期被憋得放聲大哭。

抑鬱多時,又受這樣的委屈,花期一頭躺倒,全身發熱,昏睡不起。

沈邁聽家人傳話說:“武姨娘病了。”眉一挑,唇邊的笑冷漠陰寒:“喲喲,終於病了啊!”

沈劍的傷勢漸好,正在一邊幫著整理來往資訊,聞言頭也不抬,低聲道:“我有藥。”

沈邁邪邪笑著轉過身來,眼中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慄:“真巧,我也有。”

沈劍這才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沈邁,半天,才問:“用誰的?”

沈邁的眼神這才飄向窗外:“用誰的都行,只要好用。”

……

花期驚喜地發現,自己一病倒,沈邁就回了府。

雖然談不上噓寒問暖,至少肯到房間裡看望自己,還帶了大包小包的補品:“你還是以往攢下來的勞碌底子不好,補補吧。記得讓醫生看看,有沒有衝藥性的。”

最後一句提醒暖透了花期的心房。

花期噙著淚道謝,哽咽道:“將軍大度,以往都是我不懂事,從今而後,我一定乖順地在內宅給您當賢內助,絕不再管外頭一分一毫的情形——只有沈家跟我有關,別的愛怎麼就怎麼,再不與我相干!”

賢內助?!

憑你個破落戶出身的姨娘妾室,也配稱冠軍大將軍、羽衛總管的賢內助三個字?

這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外頭也趕了過來的老乳母皺了皺眉,揚聲道:“阿郎,姨娘病了這幾日,外院兒都亂了,你過會兒來看看吧。”

花期聽著老乳母這個時候來,心下不悅,便忍不住嬌聲埋怨:“人家跟將軍才說了一句話,乳母就不肯了……”

沈邁忽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喜怒莫辯:“我也許久沒回來了,先去洗個痛快澡。你不過是風寒,心思太重的緣故。只管好好養著,三五日也就好了。家裡的事兒不用操心,先讓乳母幫幾天。”說完,腳底生風出了花期的房門。

花期“哎”了半天也沒有叫應,不由得嬌笑著嗔道:“每次都是這樣,說完了就走,都不帶看看人家的反應的!真是鰥夫了太久了!”

旁邊站著的侍女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真會哄著自己個兒玩啊——元后娘娘就用這樣的白痴當掌宮大宮女麼?那難怪她會被廢了……

老乳母跟沈邁發牢騷:“你看看她是怎麼敗家的?!四個月花了咱們四年的錢!多一半還都花在了孃家!尤其是她那個弟弟,今日來要酒,明日來要肉,後日又要衣衫鞋襪,簡直當他自己嫁進沈家了!他們不是姓武麼?讓他們滾回去吃姓武的去!真真的是臉面二字扔在祖墳裡才做得出來的混賬東西!”

沈邁聽著呵呵地笑,低聲道:“無妨無妨。讓他鬧。接下來的日子,就好看了。”

老乳母一愣。

沈邁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乳母,笑嘻嘻地低聲道:“乳孃,今日下晌,你就令人給她熬補品。明日她若是嚷不好,你就令人去尚藥局請王奉御。我已經打了招呼,咱們這位武姨娘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老乳母會意過來,鬆了口氣,低聲笑道:“太好了。我早就忍不得了!”

王全安來了,裝模作樣地診脈,皺著眉道:“花期姑姑一向不生病,我倒是第一次聽您的脈。您這底子可虧損得夠了,若是再不保養,以後子嗣上都艱難。我給您開些調理身子的好藥罷。沈將軍這個人,甚麼都有法子弄到,讓他給你找去。”

說著,坐到條案前,大筆一揮,刷刷刷,人參鹿茸開了一大片。

花期聽著,喜上眉梢,含羞帶怯:“王奉御,有勞了。只是,這藥還是別太貴,我怕自己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