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孃家,便心事重重地坐著,也不再得意洋洋地炫耀多話。

花期父親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強撐起病體,叫她來床邊,溫和地問:“好女兒,出了什麼事麼?怎麼這樣愁眉不展的?”

花期不耐煩:“跟你說了又有什麼用?你且好好保養身子吧。”

花期父親眼神中受傷失望,卻還是硬扯出個笑臉,道:“好歹我是個娶過媳婦生過娃娃的男子,大約男子的心思還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跟姑爺有關的事情,你跟我說說,興許我能給你提個醒兒呢?”

花期想一想,覺得也對,便低聲道:“前些日子,我問了將軍一句聖人和娘娘怎樣了,他就發我脾氣,自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府裡的下人卻讓我去道歉,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兒錯了……”

花期父親尋思一會兒,不確定地問:“是不是,將軍在聖人和娘娘面前受氣了,你卻偏偏提起來,加上你又是宮裡出來的,所以遷怒於你?”

花期恍然大悟,越想越覺得阿爺說得對,笑了起來:“必是如此!阿爺,還是你好,這些事情,母親和弟弟就想不到!”

花期父親卻皺起了眉頭,邊咳嗽邊搖頭,低聲道:“若果然是這樣,花期啊,你可要小心了。阿爺只想著我的好女兒能平平安安過日子,何況姑爺對咱們家又這樣好。你以後,不要再聽你弟弟的話,給那些王爺們當槍使。不然,姑爺不論知不知道,都會反感你總插手他的正事兒——男人們在這件事上特別敏感,姑爺一個人過了那麼久,只怕會更加要強才對……”

花期聽見前頭的話就已經再次不耐煩起來,越聽越忍不住,終於出言打斷:“得了吧阿爺,聖人就很樂意跟娘娘說這些事兒!當了大官兒的男人跟你想事情的方式不一樣的。何況,阿孃在家裡做了一輩子主,也沒見阿爺你怎麼樣她啊!”

花期父親被女兒噎得一滯,苦笑起來。

窮成這樣,難道還能因為婆娘碎嘴就休了她?

何況,宮裡能一樣麼?皇上是最大的官兒,娘娘那也是有品級的官兒啊,官兒和官兒說這些,當然正常。

可宅院裡就不同了,官兒在外頭是官兒,回到家裡就是一家之主,誰們家一家之主喜歡被個姨娘天天嘮叨?姨娘,下人而已。

何況,又不是什麼正經八百的世家女兒,又不懂那些朝廷上的彎彎繞繞……

但是這些話,花期父親知道都不能跟花期說——

姨娘和下人的關係,是花期心頭的一根刺,誰都碰不得……

……

花期聽了父親的話,又安心地在沈氏內宅和孃家之間興沖沖地奔走起來。

而且,她找到了一個自認為絕佳的機會給沈邁道歉——

沈戎要過生日了。

花期高興地給沈戎買了許多東西,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甚至還挑了一把漂亮的西域彎刀。

然後讓人把東西都送去了羽衛,讓沈邁轉交沈戎:“昭容芳辰,家裡怎麼能不賀?其他的東西讓昭容留著賞人,請昭容看看,彎刀喜歡不喜歡?”

沈邁看著那彎刀眼睛也一亮,笑著道:“別說,還真是鄒家那小娘皮調教過的,眼光還是有的。”

沈槍是知道重陽那夜事情始末的,上前隨便看了一眼,便道:“那是啊,老刀提過多少回,這種刀咱們都弄不到,唯有寶王府裡多得是。”

一提起重陽夜裡喪了命的沈刀,沈邁的眼神便是一片狠戾,彎刀隨手扔給了沈槍:“既然老刀喜歡,你回頭交給尹線娘吧。”

沈槍悶不吭聲地點點頭。

然後沈邁讓人回花期:“我自己的女兒自己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是。”

花期本來滿心期待地等著沈邁回家,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