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他們近前,隨即翻身下馬,跑到寧覺非面前,堅定地說:“寧將軍,我要跟你一起去前線。”

“胡鬧。”寧覺非還沒吱聲,雲深已是脫口而出。“昭雲,覺非這是去打仗,你以為是好玩的?”

澹臺昭雲橫了他一眼,倔犟地道:“我當然知道這是打仗,我就是要去,我要為二哥報仇。”

寧覺非輕咳一聲,輕言細語地道:“公主,打仗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我確實不能帶著你走,你會跟不上的,很抱歉。”

“不,我行的。”澹臺昭雲急了。“寧大將軍,我真的行的,你不用照顧我,我能跟上你。”

寧覺非只是搖頭。雲深已然叫道:“來人,送公主回府。”

在他們身後站著的家人立刻走上前來,圍在澹臺昭雲身周,躬身道:“請公主回府。”

澹如昭雲已知不能如願,恨得一跺腳,卻掉下淚來。她對寧覺非說道:“寧將軍,請你轉告我皇兄,一定要為我二哥報仇啊。”

“是。”寧覺非對她拱手行禮。“請公主放心。”

雲深生怕澹臺昭雲再做糾纏,趕緊說:“覺非,那你就上路吧,千萬小心,多保重自己。”

“好。”寧覺非轉身上馬,回頭看了看一直立在府門口凝視著他的江從鸞,略一猶豫,便沒有開口請雲深照顧,只是對他揚了揚鞭,示意他好好保重自己。

江從鸞笑著點了點頭。

雲深看著這一幕,卻是不動聲色,彷彿毫無所察。

寧覺非再次看向他。

在金紅色的朝暉中,雲深顯得特別俊美清秀,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寧覺非看著這個他深愛過的人,笑著說:“雲深,再見。”

雲深望著他眼裡的神彩,不由得笑了,朗聲道:“覺非,再見。”

第一部 北薊篇 第六十七章

寧覺非帶著雲揚一路飛速賓士,在第三日下午便趕到了燕屏關外的北薊軍中。

澹臺牧顯得驟然蒼老憔悴了許多,不過才三十許的人,鬢邊竟已有了星星白髮,但氣度仍然威嚴沉穩,情緒十分冷靜鎮定。

寧覺非從“烈火”背上跳下來時,已是筋疲力盡。他已有多日未曾如此長程騎馬,大腿兩側已經磨破,火辣辣的疼,但別人卻看不出來。他依然步伐穩健,從容不迫地上前跪下見禮。

澹臺牧急忙將他攙了起來:“覺非,戰陣之上,不必鬧這些虛禮。”

“是。”寧覺非沉靜地點頭。“皇上,戰況如何?”

“還是攻不進去。”澹臺牧轉過頭去,遙遙地看向山上高高矗立的雄關,表情十分複雜。“前日我軍一陣狂攻,你訓練出的鷹軍有一彪人馬殺上城頭,搶下了……德沁的頭顱,後來被陸儼帶人反擊,又退了出來。”

“哦。澹臺將軍的……事,我很難過。”寧覺非誠懇地道。“陛下請節哀。”

澹臺牧沉痛地微微點頭,伸手攬住他的肩頭,與他一起往王帳走去。

帳中只有兩名太監侍候,澹臺牧一揮手,兩人便立刻退了出去。

澹臺牧將寧覺非擁進懷裡,緊緊抱住,低頭埋進了他的肩膀。這位氣魄宏大,心胸廣闊的君王終於流露出了積鬱已久的一絲軟弱。

寧覺非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敢隨便擁抱他以示安慰,也不敢胡亂開口,怕辭不達義,反為不美,只好挺立在那兒,不言不動。

良久,澹臺牧才輕聲地說:“覺非,你說德沁他……會轉世嗎?”

“會的。”寧覺非毫不猶豫地說。

澹臺牧似乎好過了些,問他:“靈魂是不會死的吧?”

“是。”寧覺非肯定地道。“我就是明證。”

澹臺牧抬起頭來,情緒已恢復了鎮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