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好心叫他們注意身體??

月華城主的酒杯被撤了以後,一堆應季果子擺在他面前。

簌城的特產秋葡萄顆顆剔透、鮮甜非凡。配上熟透的無花果、柑橘、水砂果,好大幾盤。

月華城主無奈,拗不過他,只好在那吃起了水果。

吃果子就吃果子。

誰知那那燕王又不知為何託著腮,明目張膽的圍觀。饒有興趣得就跟沒見過活人吃食似的。

唇角還帶一抹笑,看著愉悅至極,彷彿宣蘿蕤每年深秋時特意去林子裡觀測小松鼠啃堅果的表情。

問題是,小松鼠多可愛。

對比月華城主那副尊容……究竟是什麼讓他看那麼起勁?

更要命的是,那日喝到一半,宴會里不知怎麼的,進了一隻探頭探腦的膽大小黃鼬。當地有種植物醉甜藤,這小鼬估計是吃醉了,暈乎乎找錯地方了。

小黃鼬樣貌可愛,東倒西歪,一雙眼睛滴溜溜。

“嘰!”

月華城主以前也沒近距離見過這玩意,亦是十分好奇地盯著看。

而西涼王這個素來冰冷難測的男人,一樣還是難測。竟電光火石間就伸出了手,捏著脖子捉住了那小東西提起來。枉顧它炸毛張牙舞爪、吱哇亂叫,就要送給月華城主。

慕廣寒哭笑不得。

“好好的你捉人家做什麼?快放了!”

他雖沒抱過黃鼬,但也知道野生小動物個個兇得很,和家養貓狗不同,他要是真接了,肯定立馬被咬個七葷八素。

對面西涼王歪歪頭,表情卻是一副無辜的“我以為你會喜歡”。

後來見他實在不要,才放了。

小黃鼬一溜煙跑掉,而隨後西涼王也沒再回自己位置。而是理所當然的往月華城主身邊一坐,主動和月華城主貼貼。

城主也一副輕車熟路地,半靠在他身上。

葡萄也懶得剝了,就癱著。而燕王垂眸,乖乖耐著性子,給月華城主剝葡萄。

“……”

類似場景,師遠廖之前不斷自我洗腦——燕王那是求才若渴,才會這般屈尊降貴。

直至今日。

正常的求才若渴不該是那個樣子的吧。

那種無所顧忌渾而然天成的貼貼,怎麼想都更像是那日橋上的青年男女之間的曖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說他很難承認月華城主有“色”這個東西,但就燕王近來日日與他廝混、對他言聽計從的架勢——

簡直猶如話本書中被妖妃迷了心智的昏君,一模一樣!

……

又過幾日,西涼某些屯糧富商的黑心程度,甚至超過了慕廣寒最初的預期。

他來西涼的第二十日,糧價飈到了黎明之前的至暗時刻,三百文。

這實在太離譜了。

各州官府、王都承受壓力,可想而知,也就燕王依舊淡定。

師遠廖他們幾個已經完全淡定不了了,屢屢找燕王抱怨發瘋:“他到底行不行啊?真的能信他嗎?”

“……能。”

當然能。

整件事情在道理上沒有任何問題,人人都懂。但偏偏世間有很多事一向如此,懂也沒有用,一旦置身其中,還是很難頂住種種煎熬。

眼下即是如此。

一旦頂不住自亂陣腳,就容易崩虧一簣。好在燕王比誰都堅定。

……這個世上最堅定無條件相信自己的人,竟是宿敵。

這日,慕廣寒人在城外田邊,咬著一顆草。

西涼大片土地在大夏偏北,冬天寒冷,洛州能種的冬小麥都種不了。不過一位老伯仍舊在辛苦翻地,等著之後冬雪之事把雪夯實,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