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這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都顯得如此不祥。

“鼬君……”

十四歲的照楓紅低低地喊了一聲,還沒等到她說出更多的話,她的時間就被強制割裂。時空間轉換自動產生,將她從這個空間拖了出來。被血色湮沒的宇智波族地、手持短刀的宇智波鼬、二十歲的花月院照楓紅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

神明第一次遇見這種可怕的情況。

明明沒有主動催動時間轉換,她卻被自行拋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正這樣想著,她的身子一輕,眼前的黑暗被剝裂開,露出了一抹湛藍的天色。她急遽向下墜落,穿過一蓬蓬鬆的竹草,啪嘰狠狠摔落在地上。被她的身體撥開的枝葉抖了數下,無數片窄小翠綠的竹葉從枝頭被拽了下來,紛紛揚揚灑落了她一身。

如果是普通的人類,從這麼高的地方摔到地面,肯定已經死透了吧。

紅頭髮的神明這樣想著,動著雙臂將自己從地上撐了起來。一枚竹葉掛在她的頭頂,順著有些凌亂的紅色長髮滑了下去。

她的身體好像大了一些,不再是十四歲的小姑娘了。衣著也變回了從前身為神明時習慣的樣子——人類供奉的畫像上所繪的衣物,繁複漂亮的金紅色,重重疊疊不嫌悶熱的袖口,手腕上還套著青金石的手鐲。

神明的形象,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人類想象的產物。

照楓紅爬了起來,拍拍衣襬,用手指擼下掛在頭髮間的葉片。葉片和頭髮絲纏纏繞繞糾結在一起,她不耐煩一片片拽,乾脆就用手指一點,那些竹葉就自動從頭髮間退了出來。

她一邊做著這一切,一邊抬起頭,恰好看到眼前兩個人。

一個目瞪口呆,一個淡定自若。

目瞪口呆的那位身量高大,看起來肩膀寬闊、體格魁梧,面板呈現奇異的藍色,面孔就像是一條不小心爬上岸邊進化了的鯊魚。他一手握著一柄被白布纏繞起的大刀,一手握著一個盛放著清水的竹木筒,因為驚訝,半傾的竹木筒中的清水已經被傾斜著倒光了,一點不漏地全部浪費在他的腳邊。

說好了建國以後不準成精,怎麼此地還有一隻漏網之魚?

而坐在翠竹下石塊上的男人,看起來就鎮定多了。他著一襲黑底紅雲袍,半立的領口掩去一截白皙脖頸。交疊的雙腿長而筆直,白綁腿黑打褲,修長的手指上彆著一枚朱字戒指,指尖一動,摩挲著翻動手上的書頁。

好巧不巧,那本書可是神明從前最愛的色|情讀物。

《親熱天堂》。

那人半抬起頭,露出一張清俊淡定的面孔來。兩道淚溝、細長雙眉,下眼睫長而動人,讓女孩都嫉妒無比。黑髮黑瞳,一雙眼裡盛著沉靜,有若一泓深沉幽暗的古井。額上的木葉護額齊齊整整,只是恰好多了一道鋒銳的劃痕。背後數枝挺拔青竹,翠綠的葉片交疊在一起,彼此重合的輪廓遮擋住漏下的炎炎陽光。

“好久不見,老師。”

那人這般開口,他身旁不小心成了精的鯊魚更加驚訝,震驚著震驚著竟然開始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照楓紅:……

說好的建國後不能成精呢?

※、34

可愛的小正太一夜長大,變成了一位俊美成熟的青年……不,應該是少年。宇智波鼬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無論是思想,還是……外貌。

“鼬君。”照楓紅對這位正在翻看著《親熱天堂》的少年人說道:“請問你今年幾歲?”

“……”宇智波鼬還沒有回答,只是非常淡定地看著照楓紅,而他身邊那隻成了精的鯊魚已經率先搶答了問題:“鼬先生嗎?今年十八歲噢,再過一個月就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了,老師。”

——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