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姑娘的姿容堪比九天玄女,那陸敘是不識珠玉,我若是他,早就上門求親。”平安語氣憤憤不平,說著還佯作男兒狀,拍了拍胸脯,“我這可是實話,怨就怨我生是女兒身,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原本還蹙眉的如意,一時未忍住,叫她引得想要發笑,可這時間不是該笑的時候,“別貧了,說正經的。”

平安跑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下,抹了嘴才又說:“哪個不正經了?我瞧著這陸大夫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咱們姑娘能看上他,是他祖上積德,如今還這般下姑娘面子,媽媽可得同姑娘打下預防,可不能叫姑娘先喜歡上了他。我雖未喜歡過誰,可礙不住往日在紀府聽得多,說是哪個先喜歡上對方,哪個便是吃虧的那一個。”

平安張著嘴巴還待再說,羅媽媽卻低聲打斷了她,“咋咋呼呼是做甚呢!吵醒了姑娘可有你好看!”羅媽媽沉著臉,“姑娘到底是長大了,雖說萬事有咱們替著操心,可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咱們可幫著出出主意,可關鍵時候說了算的還是姑娘自己,你們可要記牢了。”

如意較之平安細心,平素最愛揣測心思,深知羅媽媽是因先前遭姑娘駁斥,眼下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畢竟在一處生活了這般多年,哪會不知她這是氣話,因而雖是應下,心裡卻知她過了這一宿,明日該會緩過氣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羅媽媽便似忘記了昨夜之事一般,照樣進屋要為姑娘穿衣。

佟姐兒作為主子,她雖是自小性子便柔順,可偶爾心有不順也會發發脾氣使使小性子,叫她放下/身段道歉她覺著難為情,因此便只拍拍她的手,羅媽媽也能會意地笑一笑。

……

昨夜陸敘回到家時,便見孃親甄氏還坐在堂前等候,他心裡多少生出幾分愧意,因而甄氏在耳邊反覆嘮叨斥責,他也未駁一句。

一宿未眠,到了白日黑底便有些發青,甄氏瞧一眼就急起來,“怎地了?看了一宿的書?”

見兒子不置可否,她便又道:“再是上進也不好熬夜苦讀啊,你是知曉的,你爹之所以死得早,無非就是他生性好賭,長年累月的晚間進賭/場白日撲在炕上補覺,這般下去身子遲早要垮,可再不許了啊。”

陸敘揉揉眉心,點一點頭,“娘,咱們還有多少積蓄?置一處寬敞些的院子如何?”

甄氏正執著瓷勺盛粥,乍一聽這話,手上就是一抖,熱騰騰的五穀粥就叫她灑在了手上,燙的她“唉喲”一聲連忙擱下了碗,陸敘忙起身要為她去拿燙傷膏,甄氏卻一下叫住他。“不妨事,回來。”

陸敘復又回來坐下,蔥兒擰了溼帕子送上來,甄氏接過擦了擦手,再盛出一碗送到兒子跟前。“好端端的怎麼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甄氏心下狐疑,兒子這些年看病的診金俱是上交到她手上保管,她自來惜財的很,這每一筆進賬與出賬皆是記得清清楚楚,雖是不怎樣識字,可數算起錢財來卻是手到擒來。

如今住的這一進小院,就是她同兒子省吃儉用置辦下來的,原先他老子在世時,他們一家四口還只住在鄉下,這如今房價上漲的厲害,要新置一處比這還大的院子,只怕花光了手頭都還不夠。

“且打消了這主意。”甄氏夾一個香菇肉餡兒的灌湯包放進他碗裡,面上頗無好氣,“屆時可是想著喝西北風去,不說能否置辦下來,便是置辦了,到時手裡無個錢財週轉,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到哪去尋!”

陸敘不再開口,聽娘這話便知錢財不夠,可若是將這老宅典了,湊個一倍的銀錢該是能夠。

他這樣一想,心下又覺不妥起來,不說娘守舊自不會同意,便是真的置辦妥了,他用何種理由將她接進來住?旁人會如何看待?娘又會如何?她又是肯與不肯?

陸敘只覺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