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瞅著姑娘面上染了胭脂似的紅,羅媽媽心裡便又喜又酸。佟姐兒何嘗看不出來她要問,便細了嗓音同她直說道:“未說旁的,倒是,倒是親近了不少……”

佟姐兒話一說完,才將要散去的躁意,登時又升起來,面上一瞬便又紅了起來。

羅媽媽俱看在眼裡,因而便話裡含憂地叮囑道:“姑娘可別叫他佔了大便宜,眼下到底八字還未一撇,可不能叫他早早就得了手。”羅媽媽眼底盡是憂色,就怕姑娘不韻世事,叫那性子深沉的陸大夫給欺負了。

她這話一道完,佟姐兒耳朵根子也叫羞惱的紅起來,“他不是那樣的人。”佟姐兒細聲辯解,美眸裡滿是於他的信賴與愛慕。

“這可說不準,總歸姑娘日後定要警醒著些,未嫁入他陸家之前,萬不能叫他壞了身子。”不怪羅媽媽把話說的這樣直,眼下她主僕幾個處在他的腳下,他若有心便能娶了姑娘進門,那自是極好。若是往那壞處去想,姑娘如今已然對他動了情,一旦真叫他得了手,日後受苦的便是姑娘自己。

“媽媽放心,我省的。”話糙理不糙,知道奶母是一心為了她好,佟姐兒雖是覺著有幾絲難堪,卻仍舊好聲好氣同她保證道,“我不傻,自不會斷了自個的後路。”

話音一落,佟姐兒又不免蹙了蹙眉,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眼下他待自己的態度有所好轉,可仍舊未向她許下承諾,他那一個母親又是那般的不待見她,這般一想,先前的甜滋味兒頓時淡了不少。

陸敘再是想要避開他娘,可礙不住二人同處一院,每日裡難免要碰上那麼兩回。

甄氏早兩日前尚還嚷著要將佟姐兒趕出去,她那時雖在氣頭上,可心裡卻是明白,不好真的將她趕了出去,光憑兒子那副上心的模樣,她便不好這般去行。再則,事情一旦鬧大,丟臉損面子的還是他陸家的人,兒子的前程必然也要因此染上汙點。

她便是嚷,也只好在屋裡嚷,決不能叫外人聽見。

兒子這幾日是日漸寡言,甄氏原還盼著兒子親自來認錯求情,哪知叫她想錯了,不說認錯求情,光是在一處用飯竟是都成為一種奢望。

知子莫若母,如何不知他這是在暗裡同她對峙,甄氏心裡又怒又心疼,怒的是兒子不聽話,心疼的是見兒子終日緊縮著長眉,可見是心裡藏了不少放不下的心事。

可憐天下父母心,甄氏捱個幾日便忍不住了,兒子不開口說話,她便主動開了口。“幾日來都見你早出晚歸,這是在忙甚呢?”

飯桌上,甄氏到底開了口,陸敘實則心中早已有愧,可他深知孃的性子,絕不好同她硬碰硬,那般只會適得其反。

如此,他便終日顯出一副憂心忡忡的煩愁模樣,一不去同他娘爭執,二不去向她求情,只一味靜默寡言,娘見了他這副模樣,定然要心生惻隱,不日便能達成目的。與前世相比,所用的法子雖然略有不同,可歸根結底都是認準了親孃的不忍心罷了。

“幾日後便逢月考,課業自然繁重起來,這幾日皆是去了學裡。”陸敘答道,甄氏方點一點頭,二人都未再提那事。陸敘心想,左右便是要娶小宛進門,也需有段時日,如今不求娘做別的,只要不再去鬧事,他便心滿意足。

甄氏卻不知他如何作想,她只知道將那禍水留在醫館,遲早是要叫她勾走兒子。眼下兒子既未明說他二人的關係,她便只假作不知。“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娘也不同你賣關子了,兩日前那陳家又送了請帖來,說是要辦個甚麼桂花宴,你為人比娘還要仔細,自然能猜透其中之意。”

這陳家算是青州城聞名的商戶人家,家底殷實富足,不比那孫家差了多少,只一個經營絲綢布莊,一個卻是從事首飾典鋪。

陳老爺一家祖代從商,在這青州城內可謂早已立住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