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們這才喘了一口氣,但是淚水已經掛滿了老黑兩腮。這幾年,他經歷了太多的悲傷,也經受了太多的打擊,這一次並不比哪一次突出,但是他的眼淚還是止不住流著。他知道,是男兒,血應該灑在戰場,淚卻要流在心中。

“有動靜!”鎖柱在前面叫了起來。

老黑就象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再一次來了精神,奔到了鎖柱所指的位置,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了裡面有人在伊呀地叫著,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啞巴,他在裡面還活著!”他不由得大喊了起來。

這就彷彿是打了一支強行針,將已經麻木計程車兵們的土氣全部提了起來,而遠遠站在邊上哭個不止的袁寡婦,此時也停止了哭泣,老黑的這一句話,讓她也看到了希望。

老黑住的原本是一幢帶著院子的兩層小樓,這在武漢來說也算是豪宅了,可是當它倒塌下來時,卻也比附近的那些低矮的民房難挖了許多。大家順著聲音的出處,小心翼翼地挖開那些堆雜的坯牆與磚塊,高飛看到裡面一個巨大的房梁支在地上,也就是這一根巨大的房梁,支撐住了一堵高牆沒有倒下來,同時也支出了一塊不大的空間,啞巴就跪在這個空間裡,懷裡還抱著小虎。

一股欣喜與悲愴油然而生,老黑爬到了啞巴的面前,啞巴睜著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還朝他笑著,將抱在懷裡的嬰兒遞給了他。他接過自己的兒子,卻見小虎被包在毯子裡,根本沒有意識地呼呼睡著,就彷彿這天塌下來了也與他沒有關係。

啞巴被拉了出來,他竟然奇蹟般地沒有受傷,而唯一不適的是因為跪在地上太久,兩條服已經麻得僵了,在同伴的幫助下,半天才活動開來。

這一次日軍的空襲給武漢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由於人們的麻痺大意,倒至了四千多入的傷亡,民房也被炸塌了三百餘間,間接損失不計其數。

武漢再不是一座寧靜日勺城市,她已經被抗戰的烽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當高飛趕到軍統分部的時候,陳誠已經等在了那裡。如今,陳誠是武漢江南防務總司令。

見到高飛到來,陳誠、武漢軍統分部負責人韓秉奇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高飛被這種眼光看得直髮麻,不解地問著:“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陳誠與韓秉奇對視了一眼,陳誠還是對著他道:“韓站長,我一直是高飛的上司,我相信他,現在我也相信他。他的過錨也就是我的過錯。你和他也是老朋友了,我想你也應該相信他,還是你跟他說明吧。”

聽著這兩個人的話意,高飛隱隱察覺到了什麼,難道是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高飛是莫名其妙。

韓秉奇看著他,半天才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高師長,我原來也跟你說過,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善良。”

高飛點了點頭,道:“是,韓站長,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陳誠走到了高飛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老弟,如今屋子裡的人都是你最信得過的人,也是信得過你的人,所以我們才會這樣與你推心置腹,絕不會害你!”

“你們怎麼越說,我越糊塗起來了。”高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好吧,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了,今天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吃驚。”韓秉奇這樣地道。

“你快說呀!”高飛都有些等不急了。

韓秉奇看著他,沉聲道:“你們26師裡有內奸!”

高飛愣在了那裡,吃驚地看著他。

韓秉奇長嘆了一口氣,這才道:“這件事我調查了有一個多月,因為我們的人截獲了敵人的一份情報,差一點這份情報就遞到了沙市日軍的前線作戰部。這份情報是我軍詳細的武漢防禦圖,其中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