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色的殿門緊閉,陳載之走上前去,伸手剛一觸及門環,大門無聲開啟,陳載之邁步進殿。

計北走近,神識放開,同那兩人前後隔著十餘丈的距離。挾持紅箋入殿,警告道:“都別耍花樣!”

夏不降最後一個飄入殿中。

說也奇怪,冥冥中似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控制著神殿內的一切,人一到齊,大門便徐徐關閉。

眾人眼前暗了下來,最後停在了黃昏時太陽落山前後的亮度。

紅箋抬頭四望。殿內的情況同她想像的有些不同,頭頂只能清楚看到十餘丈高,再往上虛空裡五彩繽紛。飄浮著綠葉黃花,紅顏枯骨,雖然沒能接觸,只憑肉眼紅箋也能分辨出來那定是結界的幻象。

而四人站立之處周圍矗立著許許多多的硃紅柱子,一排又一排,只目光所見就有近百根之多,這些柱子看不出有什麼作用,卻都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叫人心生敬畏,不敢輕觸。

擺在四個人眼前的路。只有一條迴廊。

不知是不是因為事先得了紅箋叮囑,“寶寶獸”沒有出聲“吱吱”亂叫。只是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不停地往兩邊迴廊打量,大大的腦袋在紅箋懷裡像個撥浪鼓似的轉個不休,頭上那撮直立的藍毛來回掃在紅箋下巴上。

毋庸置疑,這條蜿蜒在最外圍的迴廊,便是通往神殿內層的必經之路。

計北也在小心翼翼地端詳,此時開口:“和上次相比。稍有變化。上一回咱們吃了沒有準備的虧,這次定要成功,若是進不到最後一層,休怪我拖著你們兩個再等下一回神殿出現。”

陳載之默然不語,夏不降聞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計北未理會兩人情緒如何,問道:“誰來說說,咱們該當往左還是往右?”

自此處看上去,往左往右一般無二,但實際走下去可能大不相同。

陳載之悄悄瞥了紅箋一眼,見她沒有特別的表示,也便沒有作聲,夏不降大咧咧地舉起手來左右比劃了一下,道:“男左女右,走左邊吧。”

計北聞言望著他笑了笑:“就走右邊。你先走!”

夏不降怔了怔,咒罵道:“滾你孃的奸詐老鬼,憑什麼老子要給你探路?”

計北臉上閃過一絲嘲意,抬起手來捏了個法訣,夏不降憤然轉身:“我先走,好處也是我的。”當先往右邊迴廊而去。

計北得逞,往陳載之那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

陳載之沒辦法再同紅箋交流,默默跟在夏不降身後。

計北這才鬆了口氣,示意紅箋跟在隊伍最後,由他將紅箋和另兩人隔開,一行人往大殿內部行進。

走了不到百丈遠,前面夏不降停了下來。

明媚的陽光穿透上方結界,夏不降眼前一片光明。踏前一步,迴廊驀地消失不見,迎接他的是滔天巨浪。夏不降但覺眼前白茫茫一片,腦袋一陣暈眩,“哎呀”一聲退了回來。

計北在後面沉聲道:“什麼情況?”

夏不降胡亂回答:“前方有陷阱,風大浪急,水中有妖獸。”

計北怔了怔,冷笑道:“那正好,你多少年沒碰到妖獸了,難得有這機會,還不快去打一場,免得手生變成廢物。”

夏不降還待說話,計北抬掌猛地向前一推,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的氣浪席捲過去,那回廊一共只有幾丈寬,這一下不但夏不降,便連陳載之也被計算在內。

陳載之疾退兩步拉開了距離,側身背靠迴廊的牆壁,手上法訣打出,水真元在他身前瞬間凝聚而成一面盾鏡,盾防護,鏡反彈,奔他而去的氣浪衝到盾鏡之上便隨即改變了方向。

他在隊伍中間尚有迴旋的餘地,夏不降那裡只要退上半步便進入第一道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