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不降眼見硬抗不行,與其被計北捉住丟進去,還不如自己痛痛快快闖一下,當下恨恨地轉身衝進了水世界。

計北等著夏不降消失了一刻鐘的工夫,衝陳載之道:“你也去。”

陳載之這些年被困這方天地和計北打過無數交道,虧也吃了很多,深知此人之卑劣多疑,他面上並不違抗計北的命令,往關口處走了幾步,站定了未忙進去,回頭道:“你不用這麼防備我,我雖然勝不了你,可也絕不會敗給強體的這位姑娘。出師於我而言不過早晚而已,眼前有如此機緣,我也想看看神殿裡是什麼寶物,前面關隘重重,要想順利到達最後一層,只怕需得你我聯手才有可能。”

紅箋面無表情聽了這番話,心中卻不由暗讚了一聲。

看來陳師弟這些年來沒少與人勾心鬥角,當年的老實頭現在也曉得當人說人話,當鬼說鬼話了。只看姓計的老匹夫會不會動心,既而信以為真。

計北沉吟了一下,道:“只怕那寶物只有一樣……”

陳載之心道:“說這等話,好似若有十樣八樣寶物,你就會分我一杯羹似的。”

越到這種時候他越想去看跟在後面的師姐是什麼表情,若是能甩了這姓計的,單獨和師姐相處,商量一下怎麼破除眼前的困境就好了。

他忍住了這誘人的想法,臉上神情異常坦誠:“那我們各憑天意,除了水靈根修士適用的寶物,其它都歸師兄就是。”

計北猶豫了一下,似是被陳載之的條件打動,點了點頭:“那我們一言為定。你幫我看住夏不降。”

陳載之痛快答應,道:“師兄稍待,我去看看這一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計北望著陳載之步入關口就此消失不見,嗤笑了一聲。

停了一會兒,他轉身對紅箋道:“走吧,咱們也該進去了。”

紅箋低頭摸了摸“寶寶獸”的大腦袋,邁步上前。

洶湧的巨浪鋪天蓋地,瞬間便將紅箋和“寶寶獸”淹沒,“寶寶獸”在水下掙了掙,想要離開紅箋的懷抱。

紅箋立刻便判斷出來這不是幻境,剛才那一剎那不知怎的將人由神殿中傳走,送來這陌生的海底。

環境雖然陌生,海水卻透著親切。

紅箋正想上浮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耳朵裡卻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響。

有歌聲自水裡遙遙傳來,纏綿悽切,紅箋只覺腦袋裡“嗡”的一聲,跟著那歌聲響徹她識海。沒有歌詞,聽著甚至不像人聲,只有一個簡單的曲調在她識海中迴圈一遍又一遍。

“寶寶獸”行動未得到自由,又使勁兒掙了掙,這一下卻叫紅箋回過神來。

是神識攻擊。她的神識已經較同階修士強大得多,卻仍有些經不起歌聲所惑。

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裡。紅箋分辨了一下方向,未發現周圍還有旁人,趕緊向前衝去。

隨著她前行,那歌聲越來越尖銳淒厲,宛如一枝枝利箭刺得紅箋識海隱隱作痛。

就算面臨著如此不利的境況,紅箋也不敢施展《大難經》抵抗。寰華殿裡的教訓記憶猶新,若是在這水裡因越階施法而暈倒,誰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往前衝出百步遠,那歌聲已轉為小兒的啼哭聲。

前方海水突轉湍急,形成了一個大的渦旋,渦旋中一隻妖獸露出頭來。這妖獸上身如鷹,下身如豹,鷹首上生著長角,四隻眼睛兇狠地盯著紅箋。

這是什麼東西,從來沒有見過。

紅箋此念剛生,那隻龐然大物自渦旋中猛地一躍而出,張開大嘴向著紅箋撲來。

☆、第二百八十章 亂流中逃亡

那陌生的妖獸自渦旋中躍出,撲向紅箋,紅箋不要說施法,連躲都未躲,抱著“寶寶獸”,儼然一副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