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呵,果然是個虎頭虎腦膀大腰圓的,聲音憨厚,面相也憨厚。

“小虎啊,坐,來坐,我給你倒茶去。”

“我不渴,不麻煩嬸孃了。”

“哦哦,不渴啊……坐……別站著了……”奶孃樂顛顛的,還是給張小虎同志倒了一碗水。

張小虎同志似乎被奶孃的熱情給弄得坐立不安,看模樣好像連兩隻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小虎啊,你還沒娶媳婦吧……”

“啊……沒、沒……”

張小虎同志臉紅了,巴月同志臉青了,一個恍神銅板都數錯了,她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那你看我家月兒……”奶孃搓著手,突然扭頭喊道,“月兒,月兒,你張家哥哥來了,快過來見見。”

巴月一頭栽倒在桌上的銅錢堆裡,無力的呻吟著:奶孃啊,你就當好奶孃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不用客串紅娘,要知道隔行如隔山啊。

“月兒……月兒……”

看情形奶孃似乎不把她從屋裡叫出來誓不干休,巴月只好有氣無力的把數好的銅錢都裝到錢袋裡,又拿出一錠銀元寶和幾個銀錁子貼身藏好,才慢吞吞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奶孃,別喊了,我出來了。”

“小虎,這就是我家月兒了。月兒,快來見過你張家哥哥。”

看奶孃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巴月也不好直接掃她的興,走過去正準備招呼一聲“張家哥哥”,可是走近了打眼一看,這位張小虎同志嘴唇上邊一圈青絨絨的毛,鬍子都還沒長成形呢。

“奶孃啊,我瞧著他……好像應該是張家弟弟吧?”巴月狐疑道,看著張小虎一副嘴上無毛的模樣,她實在喊不出哥哥兩個字。

“呃……”奶孃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年紀問題,“小虎啊,你今年應該有二十三了吧,我記得你比月兒大一歲……”

張小虎同志偷偷瞧了巴月一眼,臉紅紅道:“嬸孃,二十三歲的是我二哥小山,我再過兩個月才滿十九歲。”

果然,巴月撫額,這是個張家弟弟啊。

奶孃的喉嚨一下子被堵住了,哼哼了兩聲,才道:“那你二哥小山娶媳婦了嗎?”

“前年娶了,去年二嫂就給我二哥生了個大胖小子,嬸孃你去我家沒見著嗎?”張小虎同志老老實實回答。

“那個……那個我以為是你家老大的兒子……”奶孃支吾了兩聲,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間又眉開眼笑,“十九歲,好啊好啊,女大三,抱金磚,一個小虎,一個月兒,真是再般配不過……”

“奶孃,天不早了,我和張家弟弟先去了。”眼見奶孃越說越不是個事兒,巴月連忙往毛驢背上一跳,催著張小虎道,“走走,快走了。”

張小虎連忙牽著毛驢,在奶孃“早去早回,照顧好我家月兒”的呼聲中,落荒而逃。

實驗品出爐

等到跑遠了,再也看不見自家小染坊的時候,巴月才噗哧一笑,道:“張家弟弟,你別理我奶孃,她同你玩笑呢。”

卻原來是她見張小虎直到現在,耳後根子都是紅的,走了這一路,竟連頭也沒回過,這才出言解釋。

“那、那個……你叫我張小虎就好了。”張小虎嚅嚅了幾聲,還是沒敢回頭看巴月一眼,只是悶著聲音道。

“連名帶姓的叫,不好聽,我就叫你小虎吧,你也別見外,叫我月兒好了。”巴月無所謂道,其實她倒是想聽一聲“月兒姐”呢,不過那樣未必有調戲小弟弟之嫌,把小弟弟嚇跑了,就沒人送她進常安府了。

“嗯。”張小虎又悶悶應了一聲,腳下卻跑得更快了。

巴月知他還在害羞,禁不住咧著嘴直樂,想了想,又開始沒話找話的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