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姜氏只好轉而讓白玉書好好懲治鄭大娘和林光將。

白玉書欲將二人送官糾辦。被白雲暖阻止了。

白雲暖道:“父親,若將那腌臢之人貿然送官,於我們白家名聲無益,不如先拷問清楚來由,再決定送官也不遲。”

於是白玉書讓家人將鄭大娘和林光將捆綁至後院柴房,家人們見這兩個齷齪的貨色竟然進白家坑蒙拐騙,心裡都窩火,早不等主子示下,將二人痛打一頓。以洩心頭之憤。

白雲暖只想著緩一口氣便要去柴房親自審問林光將,不料午間心硯便從小廝們那裡探得了訊息。忙不迭跑來報告。

原來那林光將是個小家之子。垂髻時,生得紅白細嫩。一日。父母教他往村中一個親戚人家去,中途遇了大雨,閃在冷廟中躲避。那廟中先有一老嫗也在內躲雨。這老嫗便是鄭大娘。兩個便做一堆兒坐地。那雨越下越大了,出頭不得。鄭大娘看見林光將標緻,將言語調弄他。林光將也略通些情竅,知道鄭大娘是要與他幹事。臨上交時,發現鄭大娘身上竟有男人的把式,把林光將後庭弄將起來。事畢,雨還未止。林光將終是孩子家,便問道:“你是婦道,如何有那把式?”

鄭大娘道:“小官,我實對你說,莫要洩漏於他人。我不是婦人,原是個男子。從小縛做小腳,學那婦道裝扮,習成低聲啞氣,做一手好針線,潛往他鄉,假稱寡婦,央人引進豪門巨室行教。女眷們愛我手藝,便留在家中,出入房闈,多與婦女同眠,恣意行樂。那婦女相處情厚,整月留宿,不放出門。也有閨女貞娘,不肯胡亂的,我另有媚藥兒,待她睡去,用水噴在面上,她便昏迷不醒,任我行事。及至醒來,我已得手。她自怕羞辱,不敢聲張,還要多贈金帛送我出門,囑咐我莫說。我今年四十有七了,走得兩京九省,到處嬌娘美婦,同眠同臥,隨身食用,並無缺乏,從不曾被人識破!”

林光將聽了心動,想父母平日裡總敦促他讀書識字,說什麼要脫貧致富,書是敲門磚。可是他小戶人家,家貧如洗,要想魚躍龍門,談何容易?哪及這鄭大娘眠花宿柳,又來錢得快,便道:“這等快活好事,不知我可學得麼?”

鄭大娘道:“似小官恁般標緻,扮婦女極像樣了。你若肯投我為師,隨我一路去,我就與你纏腳,教導你做針線,引你到人家去,只說是我外甥女兒,得便就有良遇。我一發把媚藥方兒傳授與你,包你一世受用不盡!”

林光將被他說得心癢,就在冷廟中四拜,投鄭大娘為師。也不去訪親訪眷,也不去問爹問娘,等待雨止,跟著鄭大娘便走。那鄭大娘一路與林光將同行同宿。更與林光將三綹梳頭,包裹中取出女衫換了,腳頭纏緊,套上一雙窄窄的尖頭鞋兒,看來就像個女子。喚他作林姑娘。

數年來,二人結伴同行,出入閨閣內院。多則半月,少則五日。就要換場,免露形跡,各處行遊哄騙。竟走過一京四省,所姦婦女,不計其數。

“這該死的下作賤人,竟然哄騙到咱白家來了,也不知允姑從哪兒帶進來這樣兩個齷齪的人,差點毀了少夫人和小姐清譽。”

心硯憤憤不平。白雲暖心裡卻有疑團迷霧未曾解開。

如果說這姓鄭的和林光將只是巧合矇混進了她白家,這理由原也說得通,可為什麼她卻無法說服自己呢?就憑林光將那張前世的面孔,白雲暖便有些疑心這事和章思穎那個賤人脫不了干係。

於是攜了心硯便先去尋允姑問明情況。

允姑正在裡間勸導王麗楓用飯,王麗楓只是哭,哪裡有心思進食?見白雲暖來了,允姑忙上前向白雲暖行禮,嘴裡歉然道:“二小姐,這事原怪我選錯了人,差點釀成大禍。和少夫人無關,請二小姐不要怪罪少夫人才是。”

白雲暖道:“我何曾說過這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