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毛全豎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坐起身來,昏黃的燈光下,只見馮伯媽怒氣衝衝地站在屋裡,佈滿皺紋的臉上直髮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臉都氣歪了。&nbsp&nbsp

下篇:省城(1)

孫以達沒有想到,他一年的下鄉扶貧生活,會在這麼一種沮喪的情況下結束。他和馮小檬之間會在這麼一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分手。 是的,他和馮小檬偷偷摸摸的愛情敗露以後,沒有得到依依惜別的機會,更不可能有時間難捨難分地離別。但他還是給馮小檬留下了省城家中和編輯部的地址和電話。 馮伯媽在這一點上還算通情達理。她對孫以達說,自己出了嫁的女兒和從省城來的還沒成親的小夥子睡到一處去,不是啥子光彩事。她也不會敲鑼打鼓地鬧開去,小檬得要臉面,她更要臉面。再說,孫以達扶貧這一年,終究還是給泗溪寨子上的老百姓做了件好事。她更不忍心就為這件事,毀了孫以達的前途。 但她要求孫以達趕緊搬離她的家,她也逼著馮小檬,第二天天一亮,就離開孃家。馮小檬試圖反抗,想央求當媽的寬容她再住幾日。馮伯媽堅決不答應。她斬釘截鐵地回絕了馮小檬,並說,女兒若不聽她的,她立即就到磚瓦窯上,去把她父親馮元龍叫回來,同時讓人捎口訊,讓馮小檬的男人到泗溪來。 看當媽的說得這麼絕,馮小檬當時就軟下來了。 眼見自己心愛的馮小檬離泗溪而去,孫以達心頭真不是個滋味。但他心底深處,並不仇恨活活拆散他倆的馮伯媽。她能這麼做,不朝外聲張,孫以達心裡已經是十分感激的了。 回到省城以後,他期待著小檬的來信,他甚至於還指望著有意外的驚喜,哪一天會在家中或是編輯部接到她的電話。 開頭那些天,這種盼望和期待是那麼強烈,強烈得幾乎影響他的看稿、組稿工作和生活,強烈得他連連失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留下馮小檬的聯絡電話和地址。 現在他只有等待,無奈地等待下去。 他很快適應了早就熟悉的上班生活,省城裡喧囂的人潮車流,省城裡的高樓,省城裡快節奏的生活,讓他感覺到和泗溪鄉間絕然不同的生活畫面。在泗溪,他常常覺得自己無所事事,不知做什麼好。在省城裡,時光流逝得是這麼快疾,省城社會里有這麼多的誘惑。 當馮小檬兩個月毫無音訊的時候,孫以達就預感到也許她將長久地不和自己聯絡。他猜測過,她是不是不慎把地址和電話號碼弄丟了,這是城市人常有的藉口。可發生在她的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一再地回憶起最後那段時間,她對他的纏綿和感情,他相信她決不會發生這樣的差錯。 當馮小檬半年多沒有任何資訊的時候,孫以達曉得這件事得畫上句號了。一定是馮小檬在離婚這件事上,遇到了阻礙。也許她根本就掙脫不了婚姻的羈絆,也許她當時對他說的男人的態度,本身就不可靠。她不是也憂心忡忡地說了嘛,說起來是一件事,做起來又是一回事情。 至於和丁婉怡之間的戀愛關係,已經徹底地斷了。暑假期間,從北京回來的同學告訴他,丁婉怡有了新的戀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東北人,也是研究生,他們正在籌備著婚禮呢。其實婚禮不婚禮的,不過是個形式罷了,同學不無神秘地告訴他,他們早就租房住在一起了。 最令孫以達吃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