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煞老臣了,老臣怎敢當,要說聖上最親近的,還是公主殿下,聖上前幾日還跟老臣說,何時要去公主府看望您呢。”

昭懋長公主聞言唇角微微一勾,魏安當即彎了下腰,極盡謙恭的陪笑道:“聖上請長公主您進去呢。”

昭懋長公主聞言站起身,一雙保養纖嫩的手撣了撣裙邊,隨即背微微一挺,朝裡走去,魏安小心地讓至一邊,直至昭懋長公主擦肩而過,這才緩緩直起腰來,眸中浮過一絲寒意。

聽到環佩響起的聲音,建恆帝抬起頭來,看到來人時,當即放下了手中的筆,還未等笑意盈盈的昭懋長公主行禮,便已然道:“皇姐起吧。”

昭懋長公主對此習以為常,因而腰也未彎,便抿笑挑了位子坐下。

“皇姐今日這麼早來,是有事?”

魏安見建恆帝收了筆,忙上前遞了熱巾,建恆帝抬眸看了眼面前體貼的魏安,隨即接過擦了擦,又遞了回去。

“是有事。”

昭懋長公主笑著側首看了眼身旁的蕙蘭,蕙蘭當即提了食盒走上前,昭懋長公主隨之笑道:“今日用早膳時,恰好做了一道竹節卷小饅首,我想著從前皇上最愛這個,便專門帶來了。”

建恆帝聞言眸中一暖,也漸漸化開笑意來,魏安當即會意地命人收拾了書案,親自將那道小饅首嚐了一口,這才親自拿銀箸替建恆帝取了一個放進盤中,遞了上來。

建恆帝嚐了一口,唇角滿意地勾起,隨即將一整個吃了,轉而看向昭懋長公主道:“皇姐這道小饅首,跟從前母妃宮裡做的一個味道。”

昭懋長公主聞言笑著道:“我第一口嘗著,便知道皇上必喜歡,想著從前在母妃宮裡用膳,你我總愛盯著這一道。”

建恆帝聞言也漸漸回憶起什麼來,放下了銀箸,有些感慨道:“那時皇姐總是留給朕,自己反倒未怎麼用了。”

昭懋長公主並未說話,卻是抿著笑,頓生出萬千感慨來。

“是啊,想想這日子過得真快,轉個眼,母妃已走了這麼多年了。”

建恆帝聞言眸中的笑意漸漸抹去,昭懋長公主見此語中也難掩愁緒道:“而我,不知不覺,也是老了。”

建恆帝見眼前的長姐撫著自己的眼角,說出的話多了幾分憂傷,不由勸慰道:“皇姐瞧著比朕還年輕了許多,你若都言老了,朕又該如何了?”

昭懋長公主聞言眼角淡淡化開笑意,卻是消融不了那點愁緒。

建恆帝瞧著有些不對,因而問道:“皇姐可是有什麼事。”

昭懋長公主聞言眸中頓時黯然,沉吟了半晌,終究有些憂傷,抬起頭來,唇角苦澀,說出的話頗有些無奈道:“為的,不過是平懿罷了。”

“平懿怎麼了?”

昭懋長公主幾不可聞的嘆息了半聲,隨即道:“聖上也知道,平懿生下來時,我已是年過三十,沒過多久,她父親”

建恆帝眉間微微一皺,昭懋長公主卻是已然緩緩道:“那孩子可憐,幸得當年父皇體恤,怕沒了父親的平懿受委屈,這才給她賜了皇姓,這才不叫人看短了去。我這些年來,也是極盡法子的對她好,也好彌補她失去的那些,讓她過得平安無憂些,可終究”(注:原本平懿郡主蕭陵隨父姓,叫韓陵。)

建恆帝聽到這兒,看著眼前頗有些難過地長姐,不由心下觸動,終究,這些年平懿沒有父親的愛,沒有祖父家的支撐,也是有些緣故的。

眼前的婦人再如何保養,可那漸漸衰老的容顏總是擋不住的,建恆帝看著這樣的昭懋,心下到底是愧疚的。

昭懋長公主眼中漸漸紅了些,卻是終究忍著,語中只有些哽咽。

“我實在害怕,日後我若走了,留下平懿一個人該如何。”

建恆帝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