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聽了,唇角微微一翹:“才不會呢,今兒的課是父皇給我免了的,於師傅才不敢罰我。”

說完,少女又鬼精靈的看著蕭衍,挑眉挑釁道:“倒是九哥,今日九哥也該去上書房,這會子竟然在這貪玩,沒想到啊”

如意搖頭晃腦笑道:“咱們一向受上書房師傅誇讚勤學的九哥也會逃課了,於師傅的鬍子只怕是要氣歪了。”

聽完蕭衍輕笑出聲,倒未發脾氣,手上卻是輕敲了一下如意的腦袋,如意佯裝吃疼的叫喚,蕭衍卻是毫不上當道:“你莫拿我與你比,今日我是向上書房師傅們請了假,來照看母妃的。”

“哦?”

如意聽完忙道:“成娘娘怎麼了?可還好?”

蕭衍輕語安慰道:“放心,母妃只是偶感風寒,沒有大礙。”

如意放心的點了點頭,復又道:“那九哥怎麼還在這閒逛?”

蕭衍唇角浮起溫柔的笑,沒有回答,只左手輕輕一抬,這才從他隱藏在鶴氅的手中出現一個竹編的小籃來,裡面正放著幾株玉色的太平花,隱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剛服侍母妃吃了藥,清晨落了點小雨,想著母親最喜歡的太平花應開的正好,我便來摘幾株回長春宮插瓶。”

顧硯齡冷然看著這一幕,卻有些想笑,前世作為成貴妃的兒媳婦,最初的她也以為成貴妃一生摯愛太平花,可直到蕭衍坐上皇位的那一刻,成貴妃卻是偏執而又狂拗的在皇宮,乃至行宮都遍植月季,那時的她才知道,成貴妃心下最愛的又怎會是太平花?

看似貪享太平,可成貴妃卻一生都執拗於權勢,皇位,而她一生最遺恨的,莫過於不是正宮皇后出身了,若論玩弄權術,成貴妃卻是絲毫不亞於當今的郭太后,昭懋長公主。

成貴妃一生戀眷的是權位,摯愛的是國色芳華的月季,可為了能真正的擁有這兩樣,她卻是可以蟄伏半生,與她的兒子倒是像極了。

“如此成娘娘病中也能賞花了。”

一旁的如意瞭然的翹嘴笑著道:“這世上再找不到比九哥更貼心的人了,想必成娘娘知道了九哥的心,心情一好,病也該好了。”

蕭衍唇間帶笑,微微彎身,習慣的又摸了摸如意的頭道:“那就借我們小十的吉言了。”

如意側頭一躲,佯裝不耐道:“我都十二歲了,九哥還摸我的頭。”

蕭衍直起身子,笑的更如春風拂面般溫柔道:“好好好,是九哥的錯,都忘了咱們小十都是大姑娘了,就快要嫁人了。”

“九哥”

少女紅暈浮面,不好意思地跺腳,語中似嬌似嗔,蕭衍眼中的笑意卻越發多了幾分打趣。

“這位是?”

蕭衍目光狀似無意地落在顧硯齡身上,如意聽完,笑著去挽顧硯齡到蕭衍的面前,顧硯齡雖心下不願,但面上卻還是隨著如意去了。

“九哥,這是我的表妹,是定國公顧家嫡長孫女,顧硯齡。”

蕭衍聞聲微微打量了一眼,繼而唇間帶著溫和有禮的笑意:“原來是顧長姑娘。”

顧硯齡唇角微微浮起笑意,端莊的微微退後半步,斂衽給蕭衍行禮:“臣女顧硯齡,見過九皇子。”

蕭衍笑著將手虛抬:“顧姑娘請起。”

顧硯齡微微頷首,繼而緩緩起身,輕輕撫裙,一如既往地柔和,而眸中也是一貫的帶著規矩的疏離。

“顧姑娘無需如此拘謹,王謝兩家是世交,小十叫我一聲九哥,顧姑娘也可同小十一般。”

顧硯齡聞言,唇瓣勾起淺笑,將頭微微一低,再一次行了一禮,語中輕柔而緩慢:“早聞九皇子為人親和,如今臣女才是體會到了,只是母親從小便教導臣女要謙和守禮,不可落了謝家女兒的規矩,臣女不敢忘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