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起來。果然是小孩子的東西,把風扇貼到臉上一張老臉也沒有完全吹完,風力小得像對臉吹的一樣,手把按鈕放掉,巴掌扇出來的風也沒有了。

潘天發清咳的聲音在洗手間裡時有時無,半天不見人出來。

他拿著小風扇把玩一陣,又放下來收桌上凌亂的牌,有的上面還沾著瓜子殼。上午的牌是潘達贏了,幾個人裡還數潘達腦殼轉得快,但他總是算牌,總是遭幾弟兄嫌棄,催的急了,幾番斟酌甩出去,有時正好撞到人家手裡,懊悔不已。

反倒木一點的潘運在這方面有財運,不算牌,也不遲疑,看到別人甩出去什麼牌,稍一考慮,手裡的牌也跟出去。輸贏他也不多大在意,贏了輸了都是一個笑面兒,恐怕輸了他的聲音還大一點,跟大家的話也多幾句。

相較潘家兩弟兄,忠承的腦殼也可以的,可他不像忠信潘達時常泡在牌堆裡,有時上了別人的當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整個屋裡都是他的聲音。

忠信的牌技一時一時的,有時幾把都是天牌,有時好長一段時間摸的全是爛牌。不過他的性格溫吞,好牌打的高興,爛牌在手裡,沒有人在一旁替他著急懊惱,爛牌也打的起勁。

老張把牌都收撿好,兩個手指頭握著中間,另一隻手壓著上下兩邊翻牌,翻一陣,把表面幾張牌都壓的曲捲了,在茶几上跺一跺,仍握著,又躺回沙發裡來。

一說吃飯,桌上個人的瓜子粒糖粒都被牌推成一團,原本沙發對面那個位置,忠承還有一把瓜子和幾顆糖的籌碼,像潘運和忠信還有好多瓜子卻沒有什麼糖了,潘達的徹底覆蓋了,全分不清他的還剩多少。

他隨手在邊上撿兩顆糖過來,糖紙呲溜呲溜的聲音聽來好像裡面的東西好吃得很。彩色的,有的上面還有兩個小娃娃一樣的喜字,百年好合,或早生貴子。老張不吃,也不放回桌上,光是拿著,眼睛回到電視上去,一雙手裡,一下按兩下風扇,一下把糖紙摩擦的清響,一下在大腿上跺一跺牌。

洗手間裡響了一陣沖水的聲音後,又過了一會兒,門終於開啟來,眉眼都耷拉著的潘天發單手叉腰站在門口朝陽臺外面望。外面樹梢輕輕搖晃,陽臺裡的衣裳卻安安穩穩,他似站了一陣才發覺電視開著,和有人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