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離開水榭雲秋晨才停下腳步,微微蹙眉問大丫鬟南珠:“母親已經回來了?”

南珠低頭道:“是的小姐,姑太太一來您就讓我派人去尋大太太回來,大太太剛剛進府已經往老太太院子裡去了。”

雲秋晨點了點頭,微微斂眸看著面前的池塘。兩個大丫鬟知道自家小姐這副模樣定是在思量事情,也不打擾,都安安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半響,雲秋晨問道:“派去打探的人可有聽到姑母與祖母說了什麼?”

“上次因為老太太院子裡的管房嬤嬤收了三太太的的銀子將雲家的一本祖傳藥膳方子抄了去,老太太發作了一批人,幾個大丫鬟也放了出去。只有一個二等丫鬟進去送茶的時候聽到姑太太提到了馬場。”

“蘇家在邊境的馬場?”雲秋晨有些訝異。

“昨日太太不是說蘇家的馬場這次因為党項人入侵損失慘重麼?想必姑太太就是回來與老太太說這件事情的。”

雲秋晨微微沉吟:“這是蘇家的家事,姑母不會為了此事特意回來雲家訴苦,還屏退了眾人,定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那奴婢再派人去打聽一下?”

雲秋晨搖了搖頭:“算了,母親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們還是等母親那邊的訊息吧。”

“也是,太太向來不會瞞著小姐,若是有什麼事情必定會告訴小姐的。”

另外一個大丫鬟銀珠年紀小一些,沒有南珠沉穩老練。忍不住道:“我們雲家是姑太太的孃家,姑太太她應該不會回來算計自己的孃家人吧?”銀珠感覺到大太太和小姐都對嫁到蘇家的姑太太有些防備。

雲秋晨見丫鬟這麼一問也沒有生氣,只淡聲道:“身為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姑母雖姓雲。百年後為她供奉香火的卻是蘇家的人。”

銀珠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便不敢多言了。

南珠卻是不由得想到,現在的燕北王妃也是雲家的姑太太,向來也是以燕北王府的利益為重。就連老太太幾次在王妃面前暗示想要讓大公子娶郡主。也被王妃以郡主的婚事需由王爺做主擋了下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雲家歷來對女子的教導就是如此,這是雲家對子女的一條家規。

“小姐,老太太院子裡要不要讓太太再安排幾個人進去?”南珠道。

雲秋晨想了想,搖頭:“算了,祖母現在很忌諱這個。”

銀珠撇了撇嘴:“要說三太太和三小姐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次若不是三太太要偷雲家的藥膳方子,也不會害得老太太房裡的兩位姐姐被連累。她又不是不知道雲家的那些祖傳方子向來是只傳嫡長媳和嫡長女。三小姐也是,今日還當著客人的面讓您難堪,不就是千金宴的事情老太太只交給了幾位太太和小姐您。沒有讓她和二小姐插手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能耐……”

“銀珠。”南珠見銀珠越說越順溜,立即出聲制止,

銀珠這才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剛還編排起了主子,不由得小心翼翼地看了雲秋晨一眼。她也是為自己小姐打抱不平,三小姐雲秋芳最近總是喜歡對雲秋晨冷嘲熱諷。也就是雲大小姐不願意與她計較。但是她們幾個丫鬟卻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雲秋晨看了銀珠一眼,輕嘆了一聲,對南珠道:“她年紀小,性子急,以後你多教教她。有些事能想不能說,有些事能做不能說,很多時候能不說就不要說。禍從口出,言多必失就是這個道理。”

南珠和銀珠都低下頭應了一聲是。

這時候園中小徑上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朝這邊來了。

雲秋晨皺了皺眉,回頭一看,便見雲二公子云文放從一叢灌木後快步走了出來,雲秋晨不由得鬆了眉頭,笑道:“二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