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然後握拳吼道:“齊月桂!你給我滾出來!”

齊月桂正好端著任益均之前指名要的一疊子薑糖從茶水房裡跑了出來,一邊道:“來了來了,少爺!你要的糖來了!”

可是齊月桂跑了幾步後就注意到不對勁了,她的視線在鐵青著一張臉的任益均身上轉了轉,又看了看遊廊下的那盆“蘭花”和被嚇得直髮抖的一個婆子,然後她動作迅速地將手裡的碟子塞給了身後的小丫鬟,撒腿就往回跑。

她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揮手道:“少爺,你先吃糖,我去給你重新泡一壺好茶來啊。馬上就回來!”

任益均哪裡還聽她的鬼話,抬腳就追了上去:“齊月桂,你個蠢婦!你給我站住!”

齊月桂回頭:“咦?少爺你又要跟我跑?那好吧,不過你跑慢點啊!誒——小心腳下!”

齊月桂話音剛落,任益均就踢到了庭院裡的一個小花盆“啪唧”一聲摔倒在地。

任瑤期:“……”

齊月桂猶豫了片刻又磨磨蹭蹭地跑了回來:“少爺,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傷到哪裡沒有?我讓人來抬你回房?”

任益均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要上前抓人。齊月桂嚇得立即往後跳了一大步,然後又跑走了。

任瑤期看著在院子裡你追我跑不亦樂乎的兩人,嘆了一口氣,自己帶著丫鬟走了。

桑椹道:“小姐,您不勸勸嗎?”

任瑤期搖頭,淡聲道:“有些事是兩個人的事,別人插不上手。”

桑椹似懂非懂地回頭看了一眼。

任瑤期卻是在想,她查不出來齊月桂有什麼問題,也看不出來她有什麼歹意,倒是任益均因為她的關係開朗健康了許多。既然如此,那就試著相信一回吧,這世上也並非誰都是壞人。

任益均上一世孤苦了一世,他是個真 的好人,她希望他這一世能有一個可以陪他一起渡過餘生的人。

這一年的秋天比往年要冷得早些,才過了中秋沒有多久就接連下了好幾場雨,外面風大雨大,將初冬穿的夾襖拿出來穿上還是抵不住冷意。任府上下也開始提前縫製冬衣了。

任三老爺還沒有從京都回來,任瑤期開始有些擔心了,三天兩頭的去任益均那裡打聽訊息。

任時敏就算是給家裡寫信,信也是先到任老太爺手裡了,讓任家的男人們先看。只是快到九月了,任時敏那邊還是沒有信來。

任益均與任大老爺說了一聲,讓任大老爺派人去京都看看,或者給東府的二老太爺和四老爺去信問問京都的情形。

九月中旬,燕北又下了一場早雪,預示著冬天的來臨。

這一日一早,任瑤期和任瑤華結伴從榮華院回來,任瑤期怕冷,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襖子,手裡還碰了一隻巴掌大小的暖爐,從園子裡穿過的時候,鹿皮靴子踩著地上的雪“咯吱咯吱”作響。

正在這時候,門房的一個婆子匆匆跑了過來,邊跑便歡喜地道:“三老爺回來了,三老爺從京都回來了。”

任瑤期聞言一喜,然後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真是太好,父親回來了。

任時敏回來之後照例還是先去榮華院見任老太爺和任老太太,然後再回紫薇院。

任瑤期和任瑤華剛從榮華院回來,這會兒便先回了紫薇院等任三老爺。

半個時辰之後,任時敏終於出現在了紫薇院的正房。

任時敏這次參加文鬥會,不僅在畫技上有所突破,結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友人,更是收穫了一個響亮的名聲,所以他看起來雖然比離開的時候瘦了不少,人卻是格外的精神。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讓任瑤期意外的是,任時敏身上竟然穿了一身藏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