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西秦動向,你留意了沒有?”慕清妍很快轉換了話題。

“已經派人去了,”赫連扶蘇撫了撫額,“今日皇宮裡事情多,有些分身不暇。”

“西秦正德帝謀深算,對兒孫教導多奉行弱肉強食。如今正值各國新舊君主交替之時,若是選不對繼承人,說不定,在未來十幾二十年之中,西秦便會成為其餘各國瓜分的物件,所以正德帝既不會輕易將帝位許諾給任何一個兒子,也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有實力的皇子,西秦人天生好戰,說不定什麼時候什麼人便會冒險對鄰國出手,以期在爭奪帝位之戰中脫穎而出。

你們南蒙的朝局不須我多說了,南蒙人性子相對較為溫和,是諸國中最不好戰的一個國家;天慶那邊,興慶帝剛愎自用,已經將朝政弄成一鍋粥,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各皇子離心離德,但有歐競天在一日便不會有人敢於進犯,九州大陸四大名將哪個沒在他手中吃過虧?便是秦真,也才剛剛大敗。

東魯那邊雖然最為神秘,但是國中一直聲稱太子在外歷練,不久即將還朝繼承大統,卻時不時會傳出太子遇刺身亡的謠言,朝局貌似太平,暗中卻激流湧蕩,短時間內不會有餘力對外動手,與之接壤的天慶和大齊也不可能對他們如何;大齊剛剛發生過一場動亂,元氣大傷,如今陳兵邊境,做出拱衛國土的姿態,也是明著告訴各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赫連,說這麼多,我的意思你該明白了,九州大陸值得你警惕的,只有西秦,何況西秦還有你的舊敵秦真。秦真此人狡詐多智,素有笑面狐之稱,又在軍中歷練多年,不可能毫無根基,雖然被貶,復起也不過是時日的問題……”

赫連扶蘇低著頭,靜靜聽著,聽到她提起歐競天時難以抑制的自豪和愛意,心中忍不住一陣陣泛酸。她的的確確在替自己仔細籌謀,可是隻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甚至她這麼做很有可能是為了報答自己幾次出手救援的恩情。清清,你可知道,你給的,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從來也不會給?

“赫連,”慕清妍注意到赫連扶蘇有些走神,打住了話題,道,“國君無私事,你必須要記住你是一國儲君,凡事要以南蒙天下為先。”

赫連扶蘇無奈苦笑:“好,我知道,我記住了,我會派人去查秦真。我從小便被灌輸了滿腦子為君之道,這些怎會不懂?實在不需要你來提醒。我每日在東宮聽那些人絮絮叨叨已經不勝其煩,清清,可不可以讓我輕鬆一下?”

慕清妍這才留意到赫連扶蘇滿面倦容,桃花眼也不似往日那般明麗,眼下還有著淡淡的烏青,氣色也不大好,終於忍不住歉意一笑:“對不住,是我性急了些。既然你回東宮也不得安生,那麼便在這裡小憩一下也好。”

“清清,父皇這一次病得不輕,”赫連扶蘇聽到慕清妍口氣和緩下來,自己反而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父皇性子有些軟弱,周皇后有比較強勢,這些年來……我的弟弟之中,也有一兩個才能出眾的,這些年在地方上頗有聲名,周皇后因此每每在父皇面前建言廢長立幼,而皇祖母則一力支援我,父皇左右為難,這一次我帶回來你給的那些東西,父皇自然很高興,但……”赫連扶蘇嘆了一口氣,“罷了,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慕清妍沉默,領著他來到客房,客房佈置簡單,一桌一椅一床一櫃,屋角的花架上擺著一盆茂蘭,床上的帳子是素白水墨畫綾帳,床褥也都是素淡的淡青色。

赫連扶蘇連鞋也沒脫一頭扎進被褥裡,悶悶地道:“我已經兩日兩夜沒捱過床了!”

慕清妍走過去在香爐裡焚了一把安神香,輕輕地道:“你好好歇一歇,晚飯時候我再來叫你。”轉身出去,輕輕將門帶好。

霜姿雪致已經等在門外,一臉忐忑的看著那扇門,見她出來了才長出了一口氣,神色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