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挽起車簾。

立在馬車前的是兩個佩劍少年,一眼瞧見連城璧模樣,面色皆是微愣,而後雙眸中油然而生一分神往。

皮相漂亮之人,往往能夠吸引更多目光。是以如今所有視線都聚在連城璧身上,彷彿俱已怔住。

這世上好看的男人不少,但如連城璧這般氣質雅極的人,卻是少了又少。

連城璧眼中笑意愈深。

他本就有雙溫柔的眼眸,瞧著這雙眸子,便彷彿他整個人都在對自己笑。也曾讓太多人深陷在其中,難以自拔。

兩個佩劍少年似俱是痴了。

連城璧笑了笑“兩位有何貴幹?”

少年們約是吃了一驚,大約也想不到連城璧非但不惱,還能這般好聲好氣地同他們說話,臉色竟都有些發紅。

到底還是一個看來比較沉著,也比較有經驗的少年上前一步微笑道“在下霍英,這位是在下好,杜吟。說來慚愧……我倆只是聞到這位先生的美酒味,腹中酒蟲上湧,就想向先生買杯酒喝……”

他雖比一旁臉紅少年有經驗,但也不大多。說到後來,臉上也浮現出赧然羞澀。

江湖中人大多不拘節,討口酒喝本也非什麼大事,說不定更還能因此結幾個好。但對上連城璧這樣的人,他們又豈能不生出自卑與羞怯?

連城璧溫和一笑“酒卻並非本少的。”

杜吟呆了呆“啊?”

蕭十一郎已坐起了身。他靠著連城璧,目光如鷹隼,淡淡掃過兩人“我的。”

兩個佩劍少年似這才瞧見馬車裡的第二個人,略有詫異地打量他。而後霍英才歉然笑道“抱歉,恕在下眼拙,竟沒有看到這位朋。”

蕭十一郎一眼已將兩個年輕人看盡,便垂頭飲下一碗酒,淡淡道“哦。”

霍英面色漸漸有些尷尬起來。他望著蕭十一郎手中酒碗,滿鼻子都是那誘人芳香,彷彿也還能看到那透明澄淨的酒水。他努力嚥了口口水,竭力平靜道“這位朋的酒,一定是二十八年的陳年花雕罷?”

蕭十一郎看了他一眼“不錯。”

一旁杜吟忽然開口,聲音已掩飾不了迫切“不知朋是否能割愛,賣給在下兩杯……不多,只是這口的兩杯酒。這位朋請開個價,只要我們付得起。”

蕭十一郎道“我若不想買呢?”

杜吟與霍英相視一眼,眼中皆是無奈苦澀。 霍英神色黯然,到底還是禮貌朝蕭十一郎抱拳道“……那也是我兩與這等美酒無緣……唉。”

連城璧輕笑出聲,笑聲溫柔且低沉。這彷彿燻著醇香的一笑,最是醉人。

霍英與杜吟看了他一眼,都微紅了臉。

蕭十一郎按下心中不悅,皺眉凝視他倆“你們是走鏢的?”

霍英回了神,禮貌道“我是,他不是。”

蕭十一郎又道“你們都已在江湖中走了很久?”

霍英道“我已走了挺久,他沒有。”

連城璧笑彎了唇角,斂眸飲茶。

杜吟一直愣愣瞧著連城璧,滿面緋紅,不知是在想什麼。

蕭十一郎已斂下笑容,冷哼了一聲“你們有沒有聽見過一個叫蕭十一郎的人?”

霍英愣了愣“我當然聽見過。聽說他是個窮兇極惡之人,罪行已罄竹難。他與女妖怪風四娘關係匪淺……”

杜吟也搶著道“我還聽說,他現在不僅得到了割鹿刀,還攜著一位絕美美女,在杭州西湖作惡殺人。”

連城璧靜靜飲茶,聞言似笑非笑瞧了蕭十一郎一眼。

蕭十一郎玩味般笑了笑“所以你們還敢問他要酒喝?”

霍英愣住了,杜吟也呆住了。兩人瞧著蕭十一郎,不約而同退後一步。

霍英滿面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