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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去的地方,即便照範浦歸所說,要淪為戴罪之身,他也無懼了。
海船一路向北,海風漸漸轉冷,就在平壤,血雨腥風更讓人冷徹心肺。
“太祖靠十三副甲起兵立滿洲。真正的滿人就是十三副甲的後人!所有冒稱滿人的野人都該脫掉滿人的皮,降為旗人,受滿人管領!”
永和十九年五月底,就在阿桂出海前後,以滿人正宗自居的保守派滿人起兵了,他們不滿國門大開。失了跟南蠻敵對到底的大義,當然更不滿國門大開,好處卻沒落到他們手裡。因此鼓動駐平壤的城衛軍和宮廷禁軍起兵反亂,所舉旗幟還是血脈論,要整肅滿人血脈,剷除那些出身賤族,蠱惑皇上的奸臣宵小。
亂兵主力沒進皇宮,反而衝向大學士、軍機大臣兼總理大臣高摯的宅邸,這事就有些怪異了。
“朕終於能清除權臣了……”
皇宮裡,永和皇帝永琪扶起幾位年輕宗室,笑意吟吟。高摯一手遮天,盡攬國門大開後的商貨主脈,十八家行商裡十六家都是高摯的掌中物。聽說還暗中聯絡阿桂和高起舊部,要握住軍權,這十多年來,他打垮了阿桂、高起,怎能再容一個更厲害,更知他根底的高摯?
“我們也是十三副甲的人!”
被亂兵圍住的高摯一黨驚惶地呼喊著,十三副甲這個說法在血脈論興起時就出現了。即便同為滿人,也要分出貴賤,誰最接近愛新覺羅,誰就最正宗。當年努爾哈赤起兵有十三副甲,除開愛新覺羅氏,誰的祖先當時能著甲,誰自然就更為尊貴。
為了考證具體誰誰著了甲,滿人還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引發的爭論至今還未平息。
“瓜爾佳氏?你們只是綿甲,我們佟佳氏是鐵甲,綿甲一黨附從宵小,罪該當誅!”
亂兵的頭目義正言辭,讓對方啞口無言。沒錯,十三副甲的考證已經細緻到哪家穿鐵甲,哪家穿綿甲。身著鐵甲,披堅執銳,自然比身著綿甲的更嫡系一分。
“鐵甲依然在,滿人永不亡!”
其他亂兵舉刀高呼,代表滿人核心嫡系的一派,向他們心目中背叛滿人大義的一方施以正義的制裁。亂刀齊下,片刻間就將那些綿甲派剁為爛肉。
亂兵剛起時,高摯就已不在府邸裡了,他匆匆逃到了仁川港,跟大學士諸葛際盛會合。滿兵起事的口號是誅殺奸臣小人,高摯是一個,諸葛際盛是另一個。即便往日看不對眼,明爭暗鬥,現在也不得不抱成一團。
“諸葛先生以為如何?”
“就看高相有無大決心了?”
“什麼大決心?”
“入今人世的大決心。”
兩人匆匆數語,就將話題引向更為壯闊的驚濤駭浪。
高摯皺眉道:“先生難道還要靠族爭論和血脈大義?這一套在開國門時就只剩一層皮了。”
諸葛際盛搖頭:“這一套被皇上和滿人拿了去,咱們怎能再用呢?”
他變戲法般得從袖籠裡掏出一本書:“如今已是今人世,不僅可以虛君,甚至還可無君,只要我們握住更強的大義。”
看著那本封皮寫著《人衍資本論》的書,高摯迷惑不解,這書裡能有什麼大義,可以不靠君王就立起來?
諸葛際盛拈著花白鬍子,微微笑道:“大同社講階級之爭,這階級就是更強的大義。只要我們代言窮苦人,號召他們推翻君王,豪商,工坊主,所有壓迫他們的人,將他們擰為一股繩,如此還需要君王作什麼?靠古時法家之道,在這建州朝鮮,建起屬於所有受苦之人,不管是滿人還是鮮人漢人,他們共有的地上天國,如此……我們自可作無冕之君。”
高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這不是白蓮之路嗎?”
諸葛際盛搖頭,拍著這本書道:“這可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