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自發走到太傅面前行禮道:“見過太傅大人。”又走到蒼宇面前,客客氣氣道:“楊公子有禮了。”

“姑娘不必多禮。”蒼宇仍是倚站在欄杆旁,嘴上十分客套,身體卻一動不動,果然是做了皇帝便有些目中無人,想剛才他對蕭叔蕭娘還有阿函姐姐正經有禮的模樣,我心中更加不爽利,但又不得發作,只得冷著臉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他似乎渾然不在意,只對師父說道:“趙先生,這園中景緻甚好,可否領我們一覽?”

師父連忙道:“好好,趁天色未晚,二位跟我來,今日二位就這在麓園中休息,明日一早,趙某領二位上山。”

蒼宇點點頭,跟在師父後頭走出了水榭,蕭叔想和喬太傅敘舊,便也跟著一起走,蕭娘則說要去給我們一行人做晚飯,收拾了樂器便起身走了。阿函跟在喬太傅和蕭叔後頭,聽他們講述往事,聽得十分入神,我亦步亦趨跟在他們後面,愈發百無聊賴。

麓園最邊角的地方建了一座竹樓,茂竹遮擋,並不顯眼,想來他們也不會去那裡看,我便離了眾人,獨自往竹樓裡走了去。竹樓裡被打掃得很乾淨,不見一絲灰塵,彷彿隨時等候有人前來入住。我走進臥室,直接撲到床上去,趴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聽到人聲,似乎是師父在說話:“……越離夫人那時就在這竹樓裡養傷的,要進去看嗎?”

“進去看看吧。”

“好。越離夫人當時十分喜歡這竹樓,離開時還說以後自己也要建這樣一座竹樓,在京城裡建一座世外桃源。”

“這種事,她恐怕也是說說,她……”說到這裡,聲音突然像是觸到什麼暗礁一樣,猝然停了下來,半晌無聲。再後來,又有人說起話來,斷斷續續,並不真切,我迷迷糊糊摸到被子,拉起來蓋住頭,繼續睡了過去。

還沒睡沉,又有聲音響在近處:“呀,阿纓,你怎麼躲在這裡睡覺?”阿函伸手掀開被子,聲音又放輕了些,“身上還疼嗎?怎麼還趴著睡?”

我裝作沒聽到,繼續呼呼大睡,阿函似乎轉了頭道:“大概是身上的傷沒好利索,這次來了魚山,精神一直不大好,就讓她多睡會兒吧。”

師父問:“哪兒來的傷?”

“聽說是在北疆留下的,身上好幾道口子,又長又深,我估計那蒼喬皇帝就是看阿纓身上太難看,才……”

“咳咳咳……”師父咳了幾聲。

這時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蒼宇忽然說道:“太傅大人精通醫術,要不要讓太傅替她瞧瞧看?”

我一聽,猛得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瞪著蒼宇道:“多謝楊公子關心,我身上的傷已有醫術高明的女大夫早就治好了……”說話間,太傅已經走了過來,伸手按在我的脈搏上,微微凝神了一會兒,便說道:“傷確實好了,只是休息不夠,還要再調養調養,現在還年輕,別留下病根。”

“太傅大人多慮了,我來魚山就是想好好調養的。”

“那就好。”蒼宇輕輕敲了敲手中的摺扇,道,“走吧,剛才那盤棋還未下完,趙先生,我們繼續。”

我臉色頓時一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飛快跳下床,跑到窗邊一看,天已經完全黑了,明明沒感覺自己睡多久啊。我垮著一張臉,憂心忡忡道:“師父,你們已經吃過晚飯了嗎?怎麼不來叫我啊?”

蒼宇斜著眼睛,“你挑了這麼塊隱秘的地方,誰找得到?還要我們一大群人等你一個人嗎?”

我摸著空蕩蕩的肚子,怒氣衝衝,“楊公子好歹是客,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個主兒了?我方才分明是跟我師父說話,楊公子辨不出來嗎?”

他一手甩開扇子,猛扇了一陣風,又刷地合上,不耐道:“走吧。”師父和喬太傅相互看了對方一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