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下令劉珩、林森等親衛給最後的致命一擊,忽一人跪在馬前,“將軍,屬下願為前驅!”

楊崢定睛一看,居然是趙登。

趙登被升為屯田司副司丞,一直在後方主理屯田,此次魯芝傾國而來,婦孺老弱病殘全部壓上,趙登也遂屯田奴隸一同前來。

望著他的瘸腿,楊崢實在有些擔憂。

豈料趙登心意已決,“不破此城,提頭來見!”

身後七百多名殘卒也跟著吼了起來,“不破此城,提頭來見!”

這些人中有些瘸腿、有些缺手,但缺什麼,就用鐵刃捆綁,廝殺時,反而得心應手,河曲歷次大戰,這夥人兇名赫赫,異常兇殘,生羌聞風喪膽。

眾目睽睽之下,士氣終不可傷。

楊崢點頭道:“壯哉,本將親自為你們擊鼓壯行!”

“謝將軍!”趙登滿是皺紋溝壑的臉上浮起一絲喜色。

似乎只有戰場才能證明他們存在的意義。

不過不得不說,效果還不錯。

殘兵都出動了,其他人更是義憤填膺。

“我等有手有腳,難道還落於人後?”劉珩喊的最大聲。

親兵們也跪在楊崢馬前,“願為將軍攻取此城!”

“願為將軍攻取此城!”周圍士卒跪了一大片。

“諸軍有此雄心,此城何愁不破之?但本將有言在先,破城之後不可燒殺擄掠。”姑臧城扛不住了,就差最後一把火了。

“遵令!”眾軍大喜。

楊崢一揮手,城下萬人鼎沸,三面同時進攻。

然而先登之功卻並不屬於趙登或者劉珩。

宰相必起於州部,勐將必發於卒伍。

以西平如今的規模和制度,上升通道被開啟,勐將必然越來越多。

“拼了!”一名高大胡人青年怒吼一聲,扔掉盾牌,將環首刀放入嘴中,在長梯上飛快攀爬。

接連躲三塊砸向他的滾石,又靈活的閃過刺來的長矛,一把抓住,借力躍上城頭,“殺!”

青年兩眼通紅,滾入敵群之中,環首刀帶起一蓬血雨和慘叫。

一夫搏命,百人辟易。

他的英勇激勵了身後之人。

“成奚!成奚!”袍澤們紛紛呼喊著他的名字。

鐵甲與鋼刀在敵群中殺開一條血路。

越來越多的西平軍湧上城牆。

南城、西城、東城。

守軍不斷被壓制,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尤其是趙登、劉珩兩批人馬登上城牆之後,勝負已經分明。

趙登與劉珩完全是兩種戰鬥風格。

一支是洪水,互相配合衝入敵群之中,兇殘絞殺,每一個擊都奔著要害捅去,乾淨利落,絕不浪費體力。

另一支則是勐獸,劉珩一人一棒,挺立在前,大開大闔,彷佛有用不完的力氣,狼牙棒起落之間,腥風血雨。

洪水勐獸之下,敵人潰不成軍,被殺的人仰馬翻,節節後退。

忽然,一手持大斧渾身煞氣之人立在前面。

劉珩兩眼一亮,“原來是你!”

此人一出現,洪水勐獸戛然而止……

也不怪守軍擋不住,而是這麼長時間的奮戰,早已人困馬乏。

而西平軍彷佛越戰越勇。

孤城一座,哪怕城中糧食充足,人心也是搖曳著的。

不是所有人都想為司馬家陪葬。

姑臧距離西平不遠,在細作的滲透下,守軍早已熟知西平,更聽過楊崢的名頭。

西平的奴隸,都比姑臧很多人過的好。

胡奮麾下除了部曲,大部分都是抓捕而來的青壯,他們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