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一角。我撐著窗子,雙臂一貫力,一腳扒著牆,翻了進去。我側耳聽了聽半掩的門外。鴉雀無聲,除了夏日慣常的蟬鳴,吱吱吱鋸著牙,想來他們倆都走遠了。我像要證明什麼似的,抓起未乾的報紙,帖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股濃厚的魚腥味,混雜著酒糟沁透的汗味,糾纏的攪拌在一起。我似乎能感覺到老羅師傅寬厚的掖窩,猛然搭到我肩膀上,歪著腦袋問我:“大龍,沒累吧。”那麼親切,那麼和藹,好象父親一樣。巨大的身子,把全部的重量傾斜下來,壓的我吃力的咬著牙,卻高興的喊道:“不累!”

很多時候,我都想,如果我那老爸沒死,我們倆能不能像我跟老羅師傅處的這麼鐵,就像兩個朋友。我記得小時候,他經常半夜披著一件反穿的迷彩服,逛著膀子,哼著小曲,在左鄰右舍的犬吠下,若無其事的輸光了錢回家。那低趴趴的土房裡,我媽就坐在炕頭上,披著頭髮滿地找鞋的給他張了下面。他就樂呵呵的揉醒我,把我從被我裡拽出來,圈著腿,放我坐在他腿上,給我喝滾燙的麵湯,上面還加了香菜,喝到肚裡,暖洋洋的。

可後來他總輸錢,把家都輸出了大半。最後連老婆都要輸給別人。要不是村裡的支書懂法,勒令他禁止這種行為。我媽就被一群外村討債的,活生生拉到別的男人的炕頭上去了。那之後,我爸到真安靜了一段時候,可好景不長。沒兩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等到一夥新的要債人,踏破了我家的門檻,法院的通知書也隨著下來了。我爸因為偷盜電纜,破壞國家公物,被判了三年。

這是三個月零四天之前的事了。

我捏著那張報紙,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從來未體驗過的失落。好象師傅那隻倒下來的,壓的我倒不過氣的重量,抽冷子撤掉了。我渾身一輕的,腳底發虛的站不穩,咣噹頂到一腿兒不穩的桌子上,耳旁又響起剛才“咣咣咣”有節奏,單調的磕響。

5

打那天以後,我的眼睛就管不住的隨我師傅老羅轉。他到東,我就轉到東,他到西,我就轉到西。但當他真的玩笑似的碰到我身上,我又慌張的躲掉,借顧跑開。每當他昂著頭,拄著鍬把,圍著那條兜不住他底下那一坨東西的短褲。立在空著的窖池前。我就心虛的又想起,那藏在破布後面,繃直的那根,在青年黃褐皮色屁眼裡抽插的棒棒。我總能真切的看到,那青年的肛門,像撅著的負氣的小嘴般,緊箍著那漲大的棒棒一伸一縮的參拉著。

“咋的了?”黃牛好象明白一切的靠過來。斜乜著眼角,飄著老羅師傅強壯的胸肌,像嘴裡吞著油似的,咂著嘴跟我說:“你師傅老羅可不是一般人,女人一看到他這身子板,立馬想上廁所!”我不耐煩的撇開頭,又聽到他近乎耳語的說:“那天你沒看到麼?連男人看了他也受不了的。”我像觸電般,蠕蠕著嘴唇,想問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的,楞楞看著黃牛。

黃牛得意的賣了個關子。“要是想知道,今天晚飯後你到庫房來找我。”

我瞧著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伸舌尖,添了添嘴唇,像一副讒像似的,拿眼睛曲眯著掃著我。我不由的感覺連身上那條最後的遮羞布,也被他用目光,刷一下,扯了下去。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坑位,小聲的叮囑道:“記得,晚上。”

6

吃了晚飯,我也沒多想的,拿腳就往後院的庫房跑。還沒等出了院子,老羅師傅一把從後面把我扯了回來。

”你這麼火燒屁股的要到那去啊?“

我支吾道:’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