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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麼知道呢?”博克斯戴爾用幾乎可以說是難以理解的聲音回答。
“喲;博克斯戴爾先生,人家現在正在逮捕你的鄰居高乃里於斯·望·拜爾勒呢,因為他犯了叛國罪。”
“胡說!”博克斯戴爾用弱得聽不見的聲音喃喃地說,“不可能。”
“真的!至少別人是這麼說的;再說,我剛才還看見望·斯邦朗法官帶著警察到他家去。”
“啊!要是你親眼看見的,那就不同了。”
“不管怎麼樣,”僕人說,“我再去打聽打聽,放心吧,先生;我會隨時告訴你的。”
博克斯戴爾只做了個手勢,同意他僕人的那股熱心。
僕人出去了。他過了一刻鐘,又回來說:
“啊!先生,剛才告訴你的,都是真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望·拜爾勒先生被捕了,他們把他關在馬車裡,押到海牙去了。”
“押到海牙去了!”
“嗯,要是別人說的是真的,押到那裡可對他不利。”
“別人怎麼說的?”博克斯戴爾問。
“哦!先生,據別人說,不過不一定可靠,據別人說,海牙的市民這時候大概正在殺害高乃依先生和約翰·德·維特先生。”
“啊!”博克斯戴爾嘟唆著,說他嘟咬,還不如說他是在透大氣來得恰當,他一邊閉上了眼睛,不用說,那是為了攆走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幅可怕的景象。
“見鬼!”僕人走出房去的時候說,“依薩克·博克斯戴爾先生想必是真的病了,所以聽到這樣的訊息才沒有跳下床來。”
事實上呢,依薩克·博克斯戴爾是真的病了,他犯的病,是一個剛殺了人的兇犯的心病。
不過,他殺這個人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而第二個還沒有實現。
夜降臨了。博克斯戴爾期待著的就是這個夜晚。
天一黑,他就起來了。
隨後,他爬上楓樹。
他估計得不錯:沒有人想到看守花園;房子和僕人全都亂得一團糟。
他聽到鍾打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十二點,他心突突地跳著,雙手哆嗦,臉色灰白,從樹上下來,搬了一把梯子,靠在牆上,一直爬到上面第二級梯蹬,仔細地聽。
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劃破黑夜的寂靜。
全幢房子裡只有一處還有燈光。
那是奶媽的燈光。
寂靜和黑暗壯了博克斯戴爾的膽子。
他騎在牆頭上,等了一會兒;等到他肯定沒什麼可以擔心的時候,把梯子從自己花園搬到高乃里於斯的花園裡,爬了下來。
他幾乎可以說絲毫不差地知道將來開黑鬱金香的球根理在什麼地方。於是他朝那兒奔過去,不過為了免得留下足印,被人發覺,他故意挑有路的地方走。等他一到確鑿的地點,就興奮得像只老虎一樣,把雙手伸到鬆軟的土裡。
他什麼也沒有找到,心想也許把地方搞錯了。這當兒,汗珠不知不覺地在他的額頭上沁出來。
他摸摸旁邊:沒有。
他摸摸右邊,他摸摸左邊:沒有。
他摸摸前後兩邊:沒有。
他差點發了瘋,因為他終於發現那兒的泥土已經在當天早上動過了。
的確,在博克斯戴爾躺在床上的時候,高乃里於斯到花園裡去過;他把鱗莖挖出來,而且,我們前面已經看見了,把它分成三個球根。
博範斯戴爾不肯離開。他用雙手挖了十平方尺。
臨了,他的不幸是肯定無疑的了。
他氣得發瘋,回到梯子跟前,跨過牆,把梯子從高乃里於